对于萧悦榕的突然跪下,苏瑜眼皮没动,甚至脸上连一丝意外惊讶之色都没有。
眼见苏瑜一脸平静,窦氏越发恨得咬牙,“让你的婢子退下去,我有话要说。”
吉月正要动,苏瑜一止,“不必,我的人,什么话都听得,外祖母若是觉得有些话要避开人才能讲,那这样见不得人的话我也不想听。”
来求人还这样耀武扬威,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脸面和自信!
吉月闻言,立时在苏瑜背后站好。
苏瑜说出的话宛若刀子,窦氏眼见吉月不动,一双阴沉含毒的眼睛看向吉月,“你们小姐不懂事,你也要以下犯上不成?下去!”
吉月无动于衷,一脸冰霜,我听我们小姐的。..
窦氏眼见吉月根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握着手里拐杖,重重敲地,“反了!”
苏瑜轻飘飘道:“外祖母,这里是苏家!”
窦氏顿时……
萧悦榕早就哭的泪眼朦胧,眼见如此,朝窦氏道:“母亲,算了,二爷的命要紧。”
窦氏一张老脸阴的发黑,不算了,还能如何。
对窦氏言落,萧悦榕转头一脸央求看向苏瑜,“瑜儿,舅母求你救救你舅舅吧。”
苏瑜挑眉看向萧悦榕,“舅母真是为难我了,我舅舅早死了,你让我去哪救他,阴曹地府?”
萧悦榕咬着嘴唇,一脸蜡黄,“你舅舅他……他没死,就在今儿上午,无端被京兆尹抓了,定了死罪,已经被送到刑部大牢了!瑜儿,他可是你亲舅舅你母亲的亲弟弟啊,你救救他吧,他是陆家唯一的香火了。”
苏瑜顿时冷笑,“舅母做梦了?今儿一早京兆尹是抓了人,可抓的是一个叫陆徽的奸恶之徒,怎么就成了我舅舅了!”
说着,苏瑜转头,一双眼睛直直看着窦氏,“对吧外祖母,我舅舅早死了!”
窦氏皱纹丛生的脸皮一颤,嘴角几动,一双发肿的眼睛看着苏瑜,眼底迸射着细碎的精光,“你舅舅没死。”
苏瑜顿时脸一沉,“没死?没死怎么数年前你和舅母口口声声说,舅舅死了,你们没了依靠,莫非,只是为了住到镇宁侯府来,才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外祖一家,素日甚少登门镇宁侯府,直到几年前,窦氏和萧悦榕带着陆清灼投奔而来,说她舅舅病故,她们孤儿寡母没了依靠。
就是因为此,她才收留了她们长住镇宁侯府。
面对苏瑜徒然变色,厉声质问,窦氏重重一拍桌子,“怎么和我说话?”
闪烁的眼底,却是愤怒欲要遮盖心虚。
苏瑜毫不退缩,直迎而上,“你觉得我该怎么和你说话?难道不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我舅舅死了?怎么?你连自己儿子到底死没死都不知道?死了好多年的人,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你和我说那是我舅舅,你觉得我人傻好骗还是如何?”
咄咄质问完,苏瑜一扫裙面,冷脸说道:“我舅舅叫陆彦徽,杏花胡同被抓那位叫陆徽,名字都不对,更何况,那个陆徽我也见过,长得贼眉鼠眼,根本就不是我舅舅,外祖母年纪大了,许是老眼昏花思儿过度,认错了!”
眼见苏瑜这个反应,萧悦榕跪着上前,伸手去抓苏瑜的裙摆,“瑜儿,那个陆徽,就是你舅舅陆彦徽,过去的事情,舅母和你外祖母也是有难言之隐,我们之后再说好不好,眼下,瑜儿还是赶紧求一求你三叔,把你舅舅救出来才是啊,等到刑部判决下来,就完了。”
苏瑜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裙,“他不是我舅舅,你们亲口告诉我的,我舅舅死了!”
苏瑜态度强硬,萧悦榕朝窦氏看过去,母亲,您别硬撑着了,倒是说句央求的话啊,您是她外祖母,您央求她,必定管用。
萧悦榕满目神色窦氏岂能不知。
可让她央求陆彦蔓的女儿……
眼见窦氏沉默,萧悦榕干脆也不再去求苏瑜,瘫坐在地,嚎啕哭起来,“二爷好苦的命啊,你若死了,我也不独活了,陆家就你一个了……”
窦氏被她哭的心塞,纵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敢用自己儿子的命来赌气。
“你舅舅,的确没死,杏花胡同的陆徽,就是你舅舅,这件事,说起来实在复杂,算是外祖母求你,你去和你三叔说说,让他赶紧把人救出来吧。”
窦氏到底是放低了姿态。
萧悦榕眼见她如此,立刻哭声低下去,“是啊,瑜儿,以前的事,舅母细细给你解释,眼下救人要紧,瑜儿,舅母求你,再不救,刑部一旦定案,就来不及了。”
苏瑜冷脸看着窦氏,“这么说,几年前,就是你们蓄意骗我?”
蓄意……
窦氏眼下颧骨处松垮的肉皮重重一颤。
几年前……
攥着手心,窦氏道:“我们也是情不得已,先救人好不好,他是你亲舅舅,你母亲,就这么一个弟弟,她在天之灵现在还不知如何着急呢!”
又拿母亲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