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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无阳光,日暮得快。算起来才下午三点多的样子,但天色已昏暝。
北风似刀,一人一骑走在风中,身影萧索。
丰林县城是不好进去了,那一群兵丁算不得什么,但除非陈唐大开杀戒,闯荡进去。只是那样的话,进去又有什么意义?
满城为敌,继而屠城?
杀戮,是解决问题最简单最粗暴的办法,但并非最有效。
于是陈唐选择骑马离开,奔跑出数十里,放目观望,要寻找过夜的地方。
沿途碰到些村庄,皆已破败,他却不愿过去。不知怎地,这时候,陈唐宁愿在荒郊野岭上露宿,也不愿去那些村中。
气候越发阴沉,过不多久,有零星雪花飘落。下雪了,其中又裹挟着冰冷的雨点。看样子,会越下越大。
雨雪天气,最是烦人,人在外面很是难过,必须尽快找到能避雨雪的地方才行……
只是仓促间,想要寻到房屋不易,山神庙这些也不好找。
目光梭巡间,陈唐有了发现,当即督促胭脂马跑过去。
这是一座驿亭,七、八尺高,竖三根碗口粗细的木桩子,上面架构起圆顶,铺上厚实的茅草。
在殷国,官道之上,每隔一段距离。或数十里,或百里,路旁便会建造着这么一座驿亭,供人歇息。一些人气热闹的地方,在驿亭侧边上,往往还会有茶铺食肆之类的棚子,卖上吃食。
不过眼下,只得一座孤零零的驿亭,约莫四、五平方大小。地方不大,胜在架构完整,没有崩塌,正好到里面避雪。
入亭之后,陈唐让胭脂马停在里头,自己掠出去。一会工夫,抱着一大捆枯木回来。
他已决定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天寒地冻的,需要生火取暖。
架好木材,取出火石,又扯了一把茅草为引,很快便打着了火,猎猎烧起来。
然后陈唐从书箧内取出一口小锅,又从马背上拿过水袋,倒出水来,架到火上烧。
今晚的晚饭,便是炊饼加开水了,还有些肉脯干粮。
随着雨雪纷飞,气温下降得厉害。陈唐想了想,干脆把带着的蓑衣斗笠披挂到身上,等于盖了被子。
这套蓑衣斗笠,做工用料,都极为精良,能防水御寒,实在是隆冬出门必备行头。
从南服县出走时,走得急忙,并没有带着多少行李。许多东西,都是在路上补给到的。
等水煮开后,端下来,随之拿出炊饼。
这些炊饼,用上好细面做成,每一张都厚实宽大,足有小半斤的分量,一般人等,吃一个就饱了。
倒是那姜炜考虑周到,并没有送钱财给陈唐下船,而是选择送吃食。这般时候,着实得了人情。
陈唐吃饼的时候,莫名想起武大郎卖饼的典故。
雨雪越下越大,外面已是一团漆黑,鬼影都看不到个。在寒冷季节,出门的人本就稀少,诸多人家,基本都是躲在家里过冬的。更不用说当下世道荒乱,诸事破败了。
此时此景,天地寂寥,陈唐内心空旷,别无杂念。
“聿!”
胭脂马忽地叫唤出声。
陈唐慢慢咀嚼着炊饼,抬头往外看去。
果不其然,过得一两分钟后,便听到有马蹄声响起,朝着这边奔掠而来。
有人来了!
陈唐凝神静听,听出马蹄声不多,大概有两骑左右。
“聿!”
不用多久,外面传来健马嘶鸣,然后有人大声说话:
“莫二哥,前头有个驿亭,还有火光,我们且去那躲一躲。”
“好。”
一把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得得得!
两骑跑到驿亭边上,两名骑者翻身下马,裹挟着两团风雪,走进了驿亭。
亭子空间本就不大,陈唐与胭脂马置身其中,已显得勉强。如今又挤进来两个人,一下子便窘迫起来,颇为逼仄。
两名骑者皆穿着蓑衣,进来后取下斗笠,露出面容。一个五官方正,目光锐利;一个却梳着道髻,三缕短须,却是做道士打扮。脸色看上去,有些蜡黄。
他们进来后,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陈唐身上,不住打量着。
瞧了一会,那汉子一拱手,开口说道:“风雪满途,与朋友相遇,借火一烤。”
陈唐淡然道:“此处驿亭,本非我家之地,两位自便。”
“呵呵,那就谢了。”
汉子笑道,目光转过去,落在胭脂马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马背上的两口箱子上。随即说道:“驿亭乃是供人歇息之处,阁下这马,何不牵到外面去?”
陈唐回答:“我马上背负行李,内有文房笔墨,却怕被雨雪打湿了。”
汉子道:“无妨,卸下来即可,我这便帮你搬下来吧。”
说着,抢一步过去,不由分说地伸手便要去拿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