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强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听田三这么一说,让他更加恼火了。
“田三,你他妈越说越不像话了,绺子怎么了,都是抗日是,谁瞧不起谁呀。再说了,这队伍里好多人都是绺子出身,连关大队长原来不也是绺子嘛。田三,这种话以后不许再他娘的说了。”
这时,二奎走了进来。
一看见他进来,王海强一下子从炕上蹦下来,一个大耳光子扇过去。
“你他娘的是怎么侦查的,差点把我们都陷进去!”
说着,又是一脚踹过去。
二奎被打得妈呀直叫,躲在田三身后。
王海强抄起一根柴火棒子。“二奎,你给我出来!”
田三赶紧劝阻:“大哥,动动手脚就完了,木棒子就算了吧。”
王海强举着棒子,不依不饶,二奎东躲西藏。
宋翊正好回来,看见这种情况,赶紧托住王海强的手。“支队长,你这是干什么!不是整顿过嘛,不许打骂队员。”
“我打他是轻的,这小子虚报军情,按律当斩。政委,你别拦着,看我不打死这小兔崽子。”
宋翊双手用力,把木棒夺下来,扔在地上。“支队长,咱们现在是游击队了,不是绺子了,不能打骂队员,这是原则。”
二奎也跟着说:“对,不打人骂人,这是原则。”
一听这话,王海强又要踹他,宋翊和田三两人把他拉住了。
宋翊对二奎说:“你少说两句吧,不打你不是说你没有问题,今天你得把你的问题讲清楚。”
王海强和宋翊坐在炕上,田三给两人各倒了一碗水。
王海强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站在屋子中间的二奎。“二奎,说说吧,你是怎么得到这个假情报的。”
二奎吓得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支队长,我是冤枉的,我哪知道那是假情报啊。”
宋翊赶紧过去,把二奎扶起来。“二奎,站起来说话,这里不是绺子,你用不着这样。没人说你搞假情报,你就把怎么得到情报的经过说出来就行了。”
田三也说:“大哥,二奎是咱们的老弟兄,我相信他不会出卖我们。”
王海强不耐烦了。“赶紧说,你是怎么得到的情报。”
二奎说:“我是从沙沟镇火车站副站长李成文那里打听到的。他是副站长,车站上运什么他最清楚了。”
宋翊说:“这个李成文虽然不是咱们的内线,但也帮过咱们几次。他虽然是副站长,但整个车站都是由他来管理,站长是一个日本人,其实就是一个监工,业务上不如李成文熟悉。”
“难道李成文投靠了鬼子?”王海强问。
“不一定。”宋翊说,“可能鬼子临时改变了运输计划,也可能李成文也被鬼子骗了。”
“那咱们怎么办?”
“咱们派人下山,找李成文了解情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侦察排长周俊带着二奎下山,赶去沙沟镇。
他们赶到沙沟镇火车站,准备打听李成文副站长在哪,发现车站广场上聚集了一大群人,好像有什么集会。聚集的人中有车站的职工、脚力、等火车的旅客,还有刚下车看热闹的旅客。
两人也混进人群里,朝里面挤去。
在里面的空地上,一队日本兵和一队伪军围成了一个圈,在圈子中央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具尸体。
二奎一拉周俊的衣袖,在他耳边悄声说那具尸体就是李成文副站长。
在圈子中央,日本站长在讲话,一个翻译把他的话翻译成汉语。
“……李副站长工作兢兢业业,对皇军无比忠诚,游击队因为遭到皇军的痛击,恼羞成怒,就把失败的责任怪罪到李副站长的头上,就在今天凌晨,他们派人刺杀了李副站长。他们的手段是非常恶劣的,他们屠杀的不仅仅是一个李副站长,更是你们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二奎刚要说话,周俊马上截断他:“不要说话,注意观察。”
鬼子站长讲完话,另一个汉奸副站长站出来讲话,痛斥游击队屠杀老百姓。
下面的老百姓议论起来,有人不相信是游击队杀了李成文;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前天晚上李庄附近打得热火朝天的,据说游击队吃了大亏,说不定和这个李成文有关;有人不相信李成文会帮日本人;也有人说,不管这么说,游击队也不应该把人打死,要报仇找日本人去,找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国人算什么能耐……
听着这些议论,二奎好几次都要忍不住辩论几句,都被周俊拦住了。
他一扳二奎的肩膀:“走。”
两人赶回来向关云天报告。
关云天听了以后站起身。“鬼子说是我们杀的人?”
“不错,”周俊说,“很多不明真相的老百姓都信以为真了,还有一部分人半信半疑,这对我们游击队的名声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说敌人把人杀了,把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