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中国的古诗词?”
刘敬平将纸条拿过去,慢慢抹平表面:
“谁知道他们怎么学来的诗……你觉得不是一个人写的,还真不是。当时我们要分开了,他们把这张纸条放到我的手心里,告诉我这是他们每人各写一个字的杰作……”
“这样,”程嘉树顿了顿,“所以你的伙伴们一共有十四人?”
刘敬平“扑哧”一下笑了,轻轻打了他一拳:
“你怎么不关注重点?”
他偷偷靠在程嘉树的肩膀上,见他没反对,就低声吐露心事:
“小程程,你很容易没有安全感,其实……我也没有啊。”
他叹口气,幽幽道来: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和谁深交过了。你看我现在的朋友很多吧,但最能给我安全感的却只有你一个。”
“才怪,”程嘉树心里暖暖的,嘴上依旧不饶人,“我三天两头跟你闹掰,怎么会给你安全感?”
刘敬平坐直了,正对着他:
“就是很奇怪啊,你天天惦记着和我绝交,我竟然还有安全感。不过直觉不会骗我的。”
他凝视程嘉树,冷不丁地问:
“假设现在是二战时期,我是犹太人,纳粹要抓我,你会怎么办?”
程嘉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真的是犹太人?”
“怎么会!”刘敬平笑了出来,“我说假如……”
“哦,”程嘉树怔怔地呷了一口酒,静了几秒钟,突然抓着酒瓶从石栏上弹出去,“我擦,那我还不得赶紧把你藏起来?”
刘敬平满意地抿了抿嘴唇:
“你不怕自己有危险吗?”
“怕也得先把你藏起来。”程嘉树不假思索地说。
“我相信你的话,相信你会做到。你瞧,这就是安全感。”
程嘉树的眸光定格在刘敬平身上:
“那个……你别矫情了,我保护你是因为我反法西斯,才不是为了你呢!”
“嘴硬。”刘敬平偷笑。
随后他低下了脑袋:
“我听过一个故事。二战时期,纳粹分子在抓犹太人,有一名银行家提前知道了消息,决定把两个儿子送到可以保护他们的人那儿去。他有两个非常信任的朋友,一个在困难的时候帮过他一把,另一个受了他很大的恩惠和照顾。他让两个儿子做选择,大儿子选择了我说的第一个人,小儿子选了第二个人。后来……小儿子被捕了,被关进集中营,大儿子一直躲到战争结束,保全了性命。记者采访时问他为什么选择了第一个人,他说,我不确定你帮过的人会不会在危急关头帮你,但我确定,帮过你的人可能还会再帮你。”
程嘉树沉默地坐了下来。
刘敬平抬起头,语气里裹挟着忧伤:
“初中时我就明白了,如果你能交到可以信任的朋友,那并不是因为你有多努力,对人家有多好,付出了多少感情,而是因为你足够幸运,正巧碰到了那个值得信任的人。”
他抚摸着手中的纸条:
“之前……可能我正好没碰到吧,或者碰到了错误的人,我看走眼了。但我不能因此就说世界上不存在那种可贵的信任了。”
程嘉树不知说什么好,也不想触到对方心里的旧伤,就指着那张纸条,用轻快的口吻说:
“我也很喜欢这句诗!高中时我不辞而别,偷着给王金昊留了条子,也用了这句诗。”
刘敬平白了他一眼:
“像你这样不辞而别的,要是我,重逢之后肯定先揍你一顿。王金昊三年找不到你,还能受得了,我可不行。”
程嘉树回忆起王金昊叙述过的一件事,他讲得细致生动,事情也就变成了鲜活的动画,历历在目:
王金昊到石成建筑公司打听程嘉树的父亲,却遇到了石恒诺,气不打一处来,就冲他挥起了拳头:
“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恶毒的人!幼稚可笑到极点!”
楼里的两名保安被惊动了,迅速跑过来扭住王金昊的胳膊。
石恒诺又糊涂又气愤地问:
“你他妈是睡啊?”
“我是程嘉树的朋友,”王金昊一边挣扎一边喊,“你不要以为有俩钱就可以胡作非为。”
石恒诺摸摸嘴角,看了下手指,冷笑着说:
“我已经做完了,而且你们也拿我没辙,不是吗?再说你误会了,我不是胡作非为的人,达到目的我就收手。我答应一个女生,只要她离开程嘉树,我就放过那小子。现在程嘉树自己消失了,算他明智,知道跟我纠缠没好果子吃。但我也不会赶尽杀绝,我爸没有解雇他爸,你作为他的朋友,最好不要来惹事,不然吃亏的还是程嘉树。”
保安放开了王金昊,他压制住怒火,低声说:
“我今天来,只是想找到他爸爸,问清楚他在哪儿。”
“我劝你别找了,”石恒诺嘴边挂了一丝残忍的笑,“这儿的人不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