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
孙绍宗忙牵着马避到了一旁,那信阳王出门之后,稍稍扫量了孙绍宗一眼,大约并没有认出孙绍宗的身份,径自上了八抬大轿扬长而去。
目送信阳王的轿子远去,孙绍宗这才纳闷的到了角门前,一边把缰绳交到守门的龙禁卫小校手中,一边奇道:“这信阳王怎得又来了?太子殿下不是严禁他踏入府门半步么?”
“听说是国舅爷帮着打了圆场。”
赵国舅怎么会替信阳王打圆场?
孙绍宗心下更是疑惑,不过这其中的细节,也不是一个守门小卒能够知道的。
因而他跨过门槛进了府里,寻前院当值的管事问了问,得知太子正在后院花厅里吃早茶,便径自赶了过去。
他如今是太子殿下的头号亲信,这一路行来自然是畅通无阻,只是到了那花厅门外,却见里面并非只有太子一人太子妃也陪坐在一旁。
孙绍宗正犹豫,要不要让人进去通禀,里面太子眼尖,却早瞧见了他那雄壮的身影,立刻喜形于色的起身招呼道:“爱卿来的正好!我这里正有些疑难之处,要爱卿帮着分析分析。”
眼见太子妃默不作声,退到了屏风后面,摆明了是要‘垂帘听政’的意思,孙绍宗也便大踏步走了进去,躬身见礼道:“微臣见过殿下。”
紧接着,又弓着身子把头微微一仰,平视着太子问道:“却不知殿下遇到了什么疑难之处。”
“还不就是信阳王武承勋那厮!”
说起‘信阳王武承勋’的名姓,太子脸上闪过些鄙夷之色,随即又拉着孙绍宗到了桌前:“爱卿先坐下,再听孤同你细说究竟!”
孙绍宗按规矩推辞了两句,也便老实不客气的坐到了桌前,好奇的道:“听说信阳王说动了国舅爷出面求情,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哼。”
太子冷笑一声:“还真就被爱卿说准了,那武承勋的王妃果然患了重病,据说是不久于人世了不过这厮比你想的还要无耻些!”
却原来前些日子北静王上书‘倒牛’之后,信阳王经过一番挣扎之后,也终于认清了形势于是前几天还好端端的信阳王妃,昨儿忽然就重病垂危了。
这还不算什么,信阳王紧接着又找到了赵国舅,明里暗里的表示,等过了牛家女的丧期,他愿意娶赵国舅的庶女为妻。
而他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希望赵国舅能够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解开兄弟两个之间的误会。
这赵国舅本就是个眼皮子浅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朝堂上,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了。
因而在得知庶出的女儿能成为亲王正室,甚至有那么一丝丝机会,染指母仪天下的宝座之后,他立刻就心动了。
这才有了今日早上,信阳王重临太子府的一幕。
孙绍宗听到这里,心下对这信阳王倒不禁高看了一眼看来这信阳王倒也不是全无城府,只是当初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脑袋,才做出了迫不及待的愚蠢行为。
“却不知信阳王,方才都同殿下说了些什么?”
“还能是什么?”
天子嗤鼻道:“左右不过是在孤面前摇尾乞怜罢了,就这点儿胆子,当初竟也有脸和孤争夺储位若不是看舅舅的面子,我早把这无耻之徒赶出去了!”
呵呵~
他为求权势而杀妻,固然是标准的人渣一个,可您不也睡了亲大伯的小妾么?
孙绍宗心下腹诽着,面上却肃然道:“殿下万万不可轻敌!以微臣看来,这信阳王怕还是有些心机的。”
“他自然是有心机的!”
太子冷笑道:“否则也不会牛家女还没死,就先定下了舅舅的女儿!”
说到这里,他不屑往屏风后面抛了个白眼,愤愤道:“如此寡廉鲜耻的无胆匪类,也亏有人还好意思劝孤拿他千金买马骨。”
孙绍宗知道他是讽刺太子妃,哪敢附和这个话题?
故作不知的咧嘴一笑,反问道:“真的定下了么?”
“什么?”
“微臣是说,信阳王与赵国舅庶女的婚事,真的已经定下了么?”
“自然是……”
太子说到一半,觉得孙绍宗不会无的放矢,便皱紧了眉头迟疑道:“莫非他还敢反悔不成?”
孙绍宗道:“牛家女眼下毕竟还没死,何况他还要等牛家女的丧期过后再下聘,里外里拖上两三年又有何难?”
“而在此期间,赵国舅为了自家的名声,也断不会将婚约传扬出去。”
“届时若是殿下登基在望,他自然不会反悔,反而会大肆操办这场婚事。”
“可若是宫中嫔妃诞下其它皇子……”
说到这里孙绍宗微微顿了顿,等太子勃然变色之后,这才继续道:“他既然能拉下脸娶赵家庶女为妻,自然也能暗中求聘王家、李家、柳家的姑娘!”
这三家加上荣国府贾家,就是四名‘种子选手’的娘家了。
“好个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