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吃的有,院子里的菜,小葱青菜的还能凑活,不花钱的话,反正饿不着。
可这要真花钱,这八块六毛钱禁得住花吗?
行了!先这么过吧,走一步算一步。想想几个孩子也是可怜,当爸的进去了,当妈的病着,孩子回来得做饭,吃了,清洗了,才去上学。谁家的孩子要是过成这样,当爹妈的都得心疼。
还不知道几个孩子怎么胡乱的吃饭呢,林雨桐先下厨去做饭。院子里的韭菜铲了,又摸了鸡笼子里的鸡蛋,今儿给孩子包一顿饺子吃。
这边韭菜摘干净洗了晾着呢,正和面呢,就有人进了院子,她还没出厨房,人家头已经探进来了。
是这原身的婆婆因大娘。
因大娘一看儿媳妇起身了,脸上松了一分,但还是没个笑模样:“起来了?我还当是因何又没上学。”说着,朝外看了一眼,然后拿着篮子就进了厨房,把里面的肉拿出来,夺了林雨桐手里的到切了手指宽窄的一溜下来放下,又切了两指厚的一块豆腐下来,放在案板上收拾好篮子就走,临走还低声道:“别声张,给孩子做了。”
老两口跟着大儿子两口子过日子的,平时买菜做饭都是老太太的。几乎是天天的,买菜了老太太要给这边留一口。或是两根葱,或是一头蒜,一块肉,二两猪油,偷摸的给这边匀出来,就怕那边大儿媳看见了讲究她。
肉和豆腐林雨桐留着明天做,今儿包饺子多包了两碗,想着等煮好了给老人家送去。
先回来的是小三小四,两人一路撒丫子跑进门,看见林雨桐在做饭顿时就乐了:“妈,你好了。”
因果冲到水龙头底下,咕叽咕叽的喝了一肚子的凉水,林雨桐想阻止都来不及。他抬手用袖子抹了嘴:“渴死我了!”
林雨桐才瞧见,这袖子上黑油黑油的,不知道有多脏。
没妈管的孩子,俩姐姐能糊弄的叫俩小的吃饱肚子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什么?
她当时也没说,因为才想起来,孩子没换洗的衣服,今儿拾掇了拾掇,衣服都不成个样子。
姻缘趴在饺子馅的盆边上闻了闻,然后吸鼻子:“真香!我都一个月没吃饺子了。上回还是奶奶端了一碗来,我才吃了六个。”
林雨桐叫她洗脸洗手去:“等你们姐姐回来,就开饭。”
因何和因唯回来,并没有因为当妈的能做饭了,还包了饺子脸上露出多少欢喜来。因唯一脸的犹豫,看了林雨桐几次想说话,都被因何一把拉住了。
“怎么了?”林雨桐把饺子给盛出来递过去。
“没什么?”因何接了碗:“妈,你吃了就睡去吧,得歇歇。我洗碗!”
因唯低着头没说话,拿着筷子可着一个饺子使劲的戳。
两人明显有事,但都不说。
还是因缘一边吃着,一边凑到林雨桐身边低声道:“妈,我知道。”
因唯眼睛一瞪:“吃你的饭!知道知道!就你最知道!什么都知道!”
“就知道!”因缘耸着鼻子:“我大姐班里要收资料费补课费,我大姐都拖欠了两周了。她班主任家的孩子跟我是一个班的,她还说我了,问我是不是以后也不上学了,跟大姐一样,再不交钱就得退学了……”
林雨桐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孩子要钱的事。她忙问:“多少钱?明天交。你这孩子怎么不言语?”
“咱家哪里还有钱?”因唯直接道:“就剩下八块多了,老师让交四十五呢。”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大的又是两闺女,当妈的身体不好,家里的日常生活开销,俩孩子心里都有谱。知道爹妈没有,所以,宁肯不开口。
因何低着头:“妈,我不想上了。我成绩没有因唯好,叫因唯上吧。她还被选上国庆汇演主持人了,老师让穿白球鞋。要是家里没急着用钱的地方,我拿五块钱,去给因唯买一双白球鞋去。”
外面夜市的摊子上就有摆的,是那种从厂里出来的瑕疵品,一双五块。
因唯倔强的不说话,眼泪却吧嗒吧嗒的往碗里掉。
林雨桐低头看看四个孩子脚上的鞋,都是亲戚家孩子穿旧的不要的鞋。几个孩子谁都没有再说话,就只低着头,林雨桐不用问都知道,这一顿饺子他们咽的有些干涩。
“买!”她直接把钱拿出来,递给因何:“先吃饭,吃完饭就去买。你也不准说不上学的话,不就是四十五块钱吗?妈去想办法,明儿一准能交出去。”
因何还要说话,因唯一把拉住了,示意她:“赶紧吃饭。”
吃了饭,孩子们去买鞋去了。可林雨桐洗了碗,却发愁,这钱从哪里来?
借?亲戚那边都是新账旧账账摞着账,她还没适应完全这个身份。借肯定不行。
等孩子们回来了,她说了一声就先出门了。
得想想这钱从哪里来啊?
这一片晚上当真是热闹,来来往往的跟赶集似的。像是卖个小笼包子稀饭这样的摊位,不知道有多热闹。也有从厂里弄出来的次品床单被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