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说,十四倒是沉默了。突然问道:“那你说,老四对爷跟十三,是个什么态度?”
那还用说嘛。
十三是瓷器,您是烂瓦。
但话不敢这么说的。完颜氏只得昧着良心,“这就跟您对弘明弘春他们跟对弘旺的区别是一样的。对弘明弘春那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对弘旺,您是怎么着的?喜欢、疼爱……还有客气……”
十四明白了。弘明弘春那是亲儿子,对亲儿子怎么着都行,反正过后也不会真怪罪。可对弘旺就不一样了。得客气的笼络,要不然这关系就处不好。
这么一想,心里就平衡了一些。是啊!自己是亲的,老四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亲的嘛!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这个是改不了的。但十三不一样啊,对十三不好,那人家十三不会那么卖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这么想着心里舒服一些是真的。
所以,这福晋也不全是不好的地方。那有些话说的,还是不错的。端看她愿意不愿意叫爷舒服了。
两人说着话,外面脚步声由远及近,显得有些匆忙。
是弘明跑来了,“……来了好多客人,阿玛快去前面支应着……”
十四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了,九门提督的事只怕已经传出来了,而自己回来忘了跟完颜氏说了。
完颜氏听了前因后果,先是喜后是怒,“你怎么没把你忘了……”说着一阵风似得就刮过去了。
跟十四府上的热闹相比,隆科多府上一下子就变的冷清了。
隆科多叫丫头下去,他亲自拿了药给李四儿上药,“今儿委屈你了。”
李四儿的牙都有几分松动,“爷,我给你惹祸了吧?”
“没有的事。”隆科多轻手轻脚的,“到了爷这份上,要是连你也护不住,干脆一头碰死算了。”
李四儿一把抓住隆科多的手,“那天我碰见的是四福晋……不是!是皇后?”
是!是皇后。
隆科多有心想责怪两句,但看到她的红肿的脸,到底是没说出什么来,“以后……多长点心眼,这位皇后的脾气不如以前好了。”
四儿心说,这要是自家的男人有那份本事,自己的脾气也好不起来。
她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皇后不会再揪着这事不放吧?要不明日我亲自进宫去请罪?”
这样的话四儿以前可从来都没说过。
至于说皇后是不是揪着不放,这也就是他现在拿不定的地方。要说皇上是对他有不满,那早就该发作了,不会等到这一天。他也问过了,两方遇上纯属是巧合。这就更不存在借题发挥这一说了。
那要不是皇上不满,那就只能是皇后不满了。想想也能理解,女人在外面受了委屈,男人要是给找不回来,这面子上是有些下不去。自己都是如此,给你个别说万岁爷了。要真只是给皇后出气,那低个头认个错也不是什么大事。
四儿看隆科多的脸色,“可是想着九门提督的事?”
可不就是这个事。
“给别人也就罢了,怎么偏偏是十四爷?”隆科多知道,他跟十四的梁子在先帝驾崩的那个晚上就结下了。
这个人一旦上去,自己留下的那些人只怕得被清理干净了。
这才是最要命的。
那可都是他留下的老本钱了。
四儿捅了捅隆科多,“先把镜子给我取来。”
隆科多马上拿了西洋镜过来举着叫四儿看,“没事,就是有点肿,过些日子就看不出来了……”
四儿看着这张脸,眼神就冷了,“都有三十年……没挨过打了……”差不多都忘了挨打是什么滋味了。
隆科多心里就难受了起来,“当年说过,跟了我就不叫你受委屈。”
四儿垂下眼睑,“你没叫我受委屈,这回是我运气不好。我现在倒是不担心别的,就是玉柱……我怕你那位四爷会迁怒到咱们儿子身上……”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知道我这样的从来不讨人喜欢,千人骂万人唾的,不定都怎么说我呢。”她顿了一下,扬起脸来,“说就说吧,我从来都不在乎。只要你不在乎,我就无所谓。这些年的日子过去,确实是随心所欲。可那又如何,我男人有本事,看不惯也得受着。可咱们儿子,不像我也不像你,这要是真被迁怒了,这孩子委屈不委屈。早知道今日,我就该收敛着些。果然,这世上没有谁真能随心所欲。”
“快别哭了。”隆科多给擦了眼泪,“脸上刚擦了药。你就是想的多了,我不是说过吗?万事有爷在。玉柱是咱们俩的儿子,我能不精心。放心吧。”
正说着,门外响起脚步声,急促的很,人还没进来了,声音先进来了,“额娘!额娘!哪里伤着了……”
四儿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床帐子给放下,隆科多帮着将帐子边给压好了。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
“额娘?”从门外进来一青年,十八九岁的样子。身材高大,身形魁梧,长相未必多英俊,但却也浓眉大眼,有几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