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看吊起了玉胖的胃口,开始来劲道:“这吕家人说这女子是祸害,才买了一个月,范四爷就死了。吕家人便说要把她当成祭品,打算在范四爷的灵位旁把她火葬。我开始以为是谣传,看这架势,多半是真的。”
“真是太过分了!”文敏看不过一掌拍向桌子,“这简直是不把人当人看。真真是无法无天!”
“哎呦,姑奶奶。你小声点。我这小二还要在这里讨活计呢。”店小二怕惹祸上身赶紧闪人,也不管玉胖还有没有问题要问他。
文敏的声音是不小,不过被送葬队伍的鼓吹声掩盖下去。
玉溪听到店小二如此说,心中胆寒,暗叹人命在此处真是贱如草芥。
文敏对着店小二的背影,嗔道:“怕什么。本来就是。”
玉溪皱着眉头拉着她道:“好了,你少说两句。”
文敏对玉溪埋怨道:“你怎么也和他们一般,如此麻木。那可是一条人命。像我们这般,如花的生命。”
文敏不仅在感叹这世道不公,更是感叹身为女子比男子卑微的不公。
玉溪喝了一大口茶,让自己心中的郁结散去,“拍案而起,挺身而出,这些行为只是逞一时之快。不能解决问题。关键的是要谋而后动。”
其实她更想说:自己都没过好,去管别人的闲事,真多事!因为这个世上要同情的人实在的太多,而不应该的善良便是软弱。软弱的人在当下连自己的保不住,又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别人!
玉溪看到文敏如此后,便改变的话语,免得文敏和她讨论这事。
玉溪曾经向云大夫提议杀了仓禀官周津寺还玉灵人身自由。现在她想想,她这些想法是十分幼稚的。很多事情不是杀人便能解决问题。
玉胖见送葬队伍要经过茶馆,让玉溪等人噤声,“别出声,我们要有什么计划和非议,一会再说。”
他的目光随着麻衣少女而飘远,一脸悲悯。
文敏又想说些什么,被玉溪拉住,示意她别冲动。
文敏只好闷闷地低头喝茶,这一喝便觉得满口的苦涩。
一桌子人,都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凝固。
伊四郎喝着茶看着玉溪。那麻衣少女遭遇可怜,但他不想多管闲事。天下可怜之人多得去了,哪里能管得过来。
卞令乾一直未说话。他听到文敏和玉溪的对话后,便知道两人有了救人的心思,心中在衡量着救与不救的利弊。
毕竟若救人不成,被认出是卞家村人,得罪了吕家人,以后要到吴东村来换生活物资可就麻烦了。
什么生活物资都可以缺,但布匹可不能缺。看吕家的送葬的衣着,卞令乾就知道吴东村里大部分布匹估计都是吕家所有。
卞堇宇看向送葬队伍,发现有一位虽然身穿麻衣,但腰上并未缠上白布,脸上带着刀疤的中年男子。
刀疤男子,一脸冷漠,不带悲伤之色,步履矫健,双手摆动间隐隐可见宽大袖子下的隐藏的刀刃。
这人是个习武之人,而且身手估计不低。卞堇宇心下结论想到。
他觉得此人不像是吕家人,倒是像他们请来保障吕四爷一路安全出殡的人。
像吕家在这一带算是家大业大,难说没得罪一些人。能在关外生存的可不是普通平民,其中不少狠角色。
待送葬队伍经过茶馆后,卞令乾与卞堇宇、卞令吉低头交耳了一番。
卞堇宇把刚才的猜测说了出来。
最后卞令乾让卞令吉暗中跟上。卞令吉的父亲卞令三伯曾在军部任命斥候。他平时滑头,对跟踪这事在十人中最为拿手。
玉溪看到卞令吉离位,便知卞令乾心中有了打算。
只听卞令乾对他的弟弟卞令阖道:“你和二十郎、十二娘、十七娘拿着这些米粮先回卞家村吧。”
卞令阖点头答应。
被点到的玉宏看了一眼玉溪,见她点点头,又见卞令吉离位和卞令乾一脸的凝重,心中猜到了几分。
卞令乾是想让女子和较为年幼的儿郎先回卞家村,以免影响接下来的救人计划。
卞令乾没有直说是怕这里人多口杂,亦或是顾虑伊四郎。
文敏也猜到了大概,她不依道:“我要留下来,看热闹。”
她伸出右手指天发誓般,道:“我保障绝不捣乱,绝不添乱,只是看热闹。”
玉溪不支持,道:“你太冲动,易坏事。还是跟我回去吧。”
“就不,”文敏摇着玉溪的手臂,“不但我不走,你也要留下。”
她看卞令乾皱着眉头,严肃地看着她。
她看过去,毫不示弱,非常坚定地道:“你们谁也别劝我。我已经决定了。就算你们抛下我,我也会偷偷跟上的。遇到这种事,我不可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
卞令乾看了一眼低头喝茶的伊四郎,回道:“我没打算插手,只是看热闹。”
文敏见卞令乾顾忌伊四郎,她顺着话道:“是啊,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