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接话问道:“你是令四郎吧,我听子辈族亲提起过你。刚才我在里屋见到你拿食盒来着,还没好好谢谢你。”
来到这个时空不久,玉溪便把村里族亲家中的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
之前卞令阖进去送夕食,是卞令乾递饭盒给玉溪,他没有同玉溪说过话。
听玉溪这么一说,卞令阖不好意思起来。与他人第一次说话会腼腆的他,脸红道:“哪里的话。你便是玉十七娘吧。刚才我还好奇你为何在里面,这会见你出来,还想问问你的。”
玉溪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好似她成了受人瞩目的族星似的,被人一个劲地追着问。
卞二爷不想他人问起玉溪在里面的事情,免得越来越多人好奇,说不定就不能保守玉溪前来此地的目的了。
他不耐烦地对卞玉四伯道:“带你闺女归屋吧,没事别出来晃悠,省得乱嚼舌头。”
卞二爷把重音放到后面“乱嚼舌头”四个字上,卞玉四伯哪里还听不出哥哥的暗示。
他对卞二爷歉意道:“二哥尽管放心,我回去定会好好管教十九娘的。”又对玉惠严厉呵斥道:“还不把哭声止住,给我回家去,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玉惠听后非但没有止住哭声,大有不依不饶继续扯皮之势。
卞令阖不明白卞玉四伯为何对玉惠如此严厉,眨着眼睛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玉四伯为何要如此严厉地对玉十九娘?”
因为每次去祠堂旁屋给族亲尊伯送夕食,而且这些尊伯们都是按一定的房次顺序坐位子的,卞令阖知道他是卞玉四伯,不奇怪。
卞玉四伯见玉惠这般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还在那里哭得稀里哗啦,也不管卞令阖是族长的儿子了,气恼道:“父辈家长行事,岂是你这个小辈可以非议的,还不快点归家,少在这里瞎搅合。”
卞令阖还是第一次被除了族长父亲其他的父辈教训,一时间委屈地厉害,本是红的脸这回变成了猪肝色。
玉溪打圆场安慰卞令阖道:“四伯因为心中有气才对你这般说道,你别想太多,早早归家休息吧。”
虽然卞令阖跑过来是帮玉惠说好话的,但这一码归一码,玉溪也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什么心机,还是个单纯的人,这才出言。
“哦,是这样。”明白过来的卞令阖不好意思地搔头,“那我便回去了。谢谢你,玉十七娘。还有玉四伯,你也不要再生气了,我走了。”
言罢,没有再替玉惠说好话,他是看出来了,定是这玉惠做了什么令卞玉四伯不高兴的事。他只想快点离开,免得招惹卞玉四伯不快,那还顾得上玉惠。
再说了,两人之前虽然相谈甚欢,但也是刚认识,他犯不着为玉惠出面到底。
见卞令阖这般没和她打招呼就此离去,玉惠对玉溪又恨上一份。
围观的族亲尊伯听玉溪这么一说,知道大概是玉惠不懂事,和卞玉四伯较劲,便懒得管这闲事,纷纷散去。
卞堇伯更是不客气地言道:“做错事说错话,企图用一哭带过,掩饰自己的过错,真真是令人汗颜。”
别人不知道卞堇伯家中的事,玉溪却是知道一点的,想来卞堇伯家中女眷没少用这招。
玉惠此种做法,正好让卞堇伯想起头痛的家事,他便如此不客气道。
卞玉四伯听后,觉得丢脸急了,指着玉惠气急败坏道:“再不止哭,我便出手把你打回家去。”言罢,抬起右手作势要向玉惠打去。
玉惠提高嗓门大哭一声后,用袖捂脸,拔腿就跑,往家中奔去。她恨恨地想道:卞玉溪,今日的耻辱,他日定要一一讨教回来!
是的,她今日算计错了,她没想到玉溪会得到族亲尊伯的认可,这才失策被父亲卞玉四伯呵斥。她宁愿丢脸地假哭,宁愿被父亲责骂也不想向玉溪道歉。
凭什么,凭什么?!
玉溪得到的比她的多,就连刚刚交好的卞令阖,没到一分钟便向着玉溪,还向她致谢。
玉惠如何想,玉溪完全没放在心上。她知道她破有心计,也知道对她有敌意,不过两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日后玉惠识相,玉溪也不想和她计较,若不识相,她也不怕,大不了斗到底!
卞玉四伯看着玉惠奔跑的背影,涨红着脸气道:“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意识到玉溪还在一旁,他这么一说岂不是连玉溪也说上了,有些讪讪地不去看玉溪,扭头对卞二爷道:“二哥,我这便回去好好地教训这不孝女,便先行离开。”
他又对卞堇伯点点头,这便离去。
卞堇伯看着卞玉四伯那无奈的背影,大发感慨道:“我看这村里只有玉十七娘让人省心,其他女眷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额,”玉溪没想到卞堇伯会因为女人的事愤世嫉俗,玩笑道:“堇伯这般说话,小心被村中女眷的唾沫淹到。”
玉溪只敢和卞堇伯这般说话,其他的父辈家长,她绝对不会这样。
卞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