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中年太监也不管云天跪没跪下,径自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尔云天胆大妄为,不守律法,原该受刑,以正效尤。但眹念其师功高卓著,且事出有因,故免其一死,交由魏国公严加管束,以期将功赎罪。钦此。”不说大理寺众人感到莫名其妙,云天本人更是一头雾水,待堂前转出徐辉祖和黄子澄时,才有点恍然,但庆幸自己重见天日的同时,云天亦知道此事决不会这么简单,徐大哥必做出了某些利益的牺牲!
在徐府专为他设的压惊宴上,云天见只有他和徐丶黄三人,终于忍不住问黄子澄道:“皇帝到底要我干什么?不会无缘无故轻饶了我吧?”黄子澄微笑,道:“莫急,莫急,等会让魏国公亲自说于你听,他是你这次任务的保人。我只能告诉你的是,皇上金口御言许下:事成之后,云兄弟可承袭沈爵爷的爵位和职务。”这个诱惑不小,但云天已隐约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不然不会下如此大的血本!徐辉祖这时以目示意他稍安勿躁,道:“今天不谈这个,只论饮酒的事。”言罢即端起酒杯。
云天会意,对黄子澄道:“小弟能得以重获自由,全赖黄大人之力。我一定得敬你三碗,以表示感激之情。”“好说。”黄子澄闻说受用,举大碗就干,后道:“黄某期待和云兄弟同朝为官的日子,愿与兄弟和魏国公共进退。”奉承人拍马屁,云天也不是没学过,道:“黄大人处事干炼,心胸宽阔,就是和齐泰方孝孺那两个心眼狭窄,且呆头呆脑的书呆子不一样。。。。。。”尽拣好的说,让黄子澄如坐过山车般的惬意。徐辉祖也来掺和,不大一会就把帝前第一红人灌得拽不起来。
待使人送走黄子澄后,云天忧虑地道:“大哥明知道我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还要为我作保,不怕皇帝降罪于徐家吗?”徐辉祖叹道:“这也许是唯一能救你出狱的办法!主意其实是黄观想的,他故意在黄子澄面前提及沈师和你的神通,果然令他主动为你向皇帝求情。”言此又淡淡地道:“年后,下了十五,贤弟自可离去,我家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谅他们也不会拿我怎样。”云天摇头,道:“当今皇帝外柔内刻,连亲叔们都敢下重手。。。。。。”徐辉祖没让他讲完,即道:“为臣子者,不议论当今皇上。”云天本来还想说他与燕王乃至亲之类的,但见其禀承家训,大义凛然,这劝人不忠的话就没敢再说。从一而终的大忠臣,不可夺其志矣!
重回莫愁居时天还未黑透,连秋生早已在院外等候,见着师傅不禁泪下,伏地请安。云天亦有点鼻酸,但他故板着脸训叱道:“小子跟我一年有余,岂不知我最烦俗礼吗?”待进了院中,瞅见管家扈卫也迎了上来,便不等人家开口请安,近前拍其肩膀,道:“没想到你还活着。”扈卫轻闪避开,陪笑道:“云爷好大的酒气。”两人对望一眼,均自微笑,只是这笑容的背后,有太多戒备和疑虑。
回到室中,和连秋生聊了会后,又听他皱着眉道:“好让师傅得知,我总觉得扈管家怪怪的,除了见徐家小姐外,旁人很少见其笑脸。”云天微笑,道:“他至少有一半的目的为徐家小姐而来。”连秋生恍然大悟,又禀道:“好几次我练习刀法时,总觉得他在偷窥,真想上去教训他一顿。”云天苦笑,道:“你千万别存这种心思,如我没有猜错,他应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刀法大家之一。”连秋生吃了一惊,欲问究竞。云天摇头,道:“只是猜测而已,不过这几天就会得到证实。”稍倾徐钦过来请安,云天见他目光淸澈不少,且呼吸吐纳之术在连秋生的指导下筑基已成,便暗自嘉许。便对他道:“你年龄还小,不宜学太高深的武功,只应打熬气力和基础,待数年后我再传你刀法和其它。”遂让连秋生再传其一套自己独创的拳路和一些基本刀法,供徐钦研习。徐钦不敢有异议,此后便努力钻研这一套绝和其它武师不同的拳路,几年后竟有小成,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两日后,也就是大年三十的上午,徐辉祖使人请云天师徒过府饮酒。进厅见不仅徐家兄弟在座,而且徐夫人刘氏和三小姐徐妙锦亦在,云天不禁有些拘谨。徐夫人微笑道:“我与小妹只是想当面表达一下我们的感激之情,谢谢兄弟你把钦儿调教得象变了个人似的,知道勤学苦练了。”云天忙道:“惭愧,其实钦儿本性良善,之前都是那些儒生使他厌学罢了。”无意间见徐妙锦蹙其秀眉,云天不知哪句话得罪人家了?便又对徐钦道:“对将门之子来说,文韬武略方为正道,既使你日后在武学上有所成就,我亦绝不希望你踏入江湖半步。徐家香火还要靠你来延续。”徐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乖巧地道:“我既然真心拜你为师,就会听你的安排。”徐家人无不欣慰,以前的小徐钦是大家的一块心病,见其变得如此懂事,俱都欣喜不已!这顿饭吃得异常温馨。
午后席散,云天师徒出门欲回小院,徐妙锦跟了出来,把云天喊到一边,责怪地道:“你怎么教钦儿的,以至于他单捡关于情爱的诗句来读,他才多大点,你就给他灌输这种思想?”云天心里尴尬,但嘴里反问道:“不错,他才多大点,你们就整天逼他苦读那些他根本就无法理解的四书五经,圣人思想?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