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什么不可能呢?据说燕王不过多赐了他一些金银珠宝而已,又未见其在燕军效死力,能说他一定为燕王忠心不二吗?而朝廷才是大明正统,如许之沈任当年的爵位,我不信他不为所动。且他能接近燕王,正是为国除奸的最佳人选。。。。。。。”建文帝动容,道:“黄卿可有具体方案?”黄子澄沉吟着道:“齐大人刚才谈及行刺燕王的徐道人时,才让我忽然有此一想,待臣回去思虑周全后再写奏章,请圣上定夺。”建文帝点头道:“务使他慑于天威后,方可为朝廷办事,不然以其飞扬拔扈的禀性怎能节制锦衣卫!”自幼接受儒家中庸丶节制丶妥协等思想教育的建文帝还是对爱使用暴力的云天难以放心。
这日上午天牢之中,云天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听成牢头说再有数天就要过年,他的心情岂会好受!近百日的时光磨得他在气质上确有点往沉稳方面发展,但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渡过六丶七年的囚禁日子,他想自己到时说不定会被关疯!但这段时间他也不是没有所获,天牢幽静的环境恰恰给了他一个修炼养伤的好地方,不仅内伤好个八八九九,而且真气也较以前更为精纯,冲丶带丶阴跷丶阳维各脉均有不同的松动,照此下去,恐怕不需两年就能打通八脉丶十二经络,进入先天之境,从而有机会参演大道精义。
牢头成节来了,同行的还有两个衙役模样的青年差人,云天知道这两人绝不是天牢里的,望着这两人手中的铁链丶枷锁,他想:难道皇帝改变了心意,要置老子于死地不成?只听成节道:“大理寺要云爷前去答话,这两位差役是专程请你来的。”敢情要审问老子,云天苦笑,慢腾腾地坐了起来,道:“好吧,我去就是,早想看看外面的天空了。”说完起身要走。“慢着。”两个差役中的一个生硬地又道:“将囚衣和枷锁带上再说。”“还要带刑具?”云天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到大理寺受审的犯官必须带刑具。”差役不屑地训叱这个不懂规矩的土包子。“老子不是官员,犯不上到大理寺受审。”云天多少知道一些衙门的职能,信口没话找话说,总之不想带上这十来斤的玩意。衙役们可就没好脸色了,异口同声地道:“你一个贱民,还敢挑三捡四?”言罢,两人逼了过来,要动手。
正反一人赏了一记耳光,云天谑笑着望着倒在地上鬼嚎的两个官差,道:“还给老子戴不戴?”成节苦笑,急忙劝道:“云爷犯不着跟他俩小人物治气。”“管他是谁。”云天沒好声气地又道:“任谁也别想控制死老子。”将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带在身上,想的尽是反正今日之事不能善了,等会如何打出大理寺?又上哪里寻得战马逃出这到处都是禁军的京城?他感到皇帝已开始对他有所想法,恐不只关他个六丶七年那么简单了。自己再不有所行动,就只能坐以待毙,纵然没一成的地把握,他也要试试。出囚室时云天走得很慢,他竟有心情欣赏起这座巨石为墙,几十间囚室互不往闻的天牢的布局来,问成节道:“被废的五王除湘王外,有几人在这里关着?”成节色变,忙哀求道:“我的云爷啊,您别打听这了!”此属国家机密之类,成节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大理寺给事中楚洪二十六岁,是洪武末年的进士出身,从翰林院刚调来不久,一心想在这个全国最高的司法机构施展平生抱负。见两个差役狼狈地跑来哭诉,且脸上有掌掴的印记,而要审问的犯人未戴刑具,施然而进,且立而不拜。气得楚洪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将一块惊堂木舞得啪啪大响,震怒之极。云天好笑,凑上去关心地道:“我的儿,小心别把自己的手指头砸劈了。”“大丶大丶大胆,大胆刁民。”楚洪终于喊了出来,拿起案上的令签,连抛了两个,道:“先打四十,不,八十大板。”
“八十大板就打死你大大了!”云天自然不满意。下边震堂的衙役见当官的发话,齐应了声,拿起板子就围了上来。“慢丶慢丶慢着。”发话的又是楚洪,他被云天揪着胸襟从案后提了出来。投鼠忌器,衙役们只能七嘴八舌地乱喊云天放人。“这孩子白白胖胖的惹人喜爱。”云天另一支手托起脚难着地,面如土色的楚洪的下巴,又谑笑道:“阉了做太监,定能爬到内侍首领一职。”他威胁人的手段已达随心所欲的地步了。楚洪不仅难受之极,心底更是狂震不已,读圣人书金榜题名的他平常接触的都是彬彬有礼的君子,何曾见过这等凶狠的恶人!耳听云天问道:“你们准备给你大大安个什么罪名?”不由实话实说道:“上面给你定的是斩监候。”云天闻说,目露历芒,皇帝果然不耐于他了!正在他寻思下一步行动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堂前响起:“圣旨到,云天接旨。”云天和众人都不由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