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叶富贵找村里人收青菜,别人都很乐意卖给他。反正谁家都有青菜,村里人谁都没想过去买或者卖青菜。虽然知道叶富贵收了是要挑去城里卖,但那一文两文的赚头,谁都不在意,还私下说他的脑子果然不好使,是个傻的。
又过了几日,大伙儿看叶富贵两夫妻依旧在收菜,还越收越多,整日笑容满面,就看出不对来了。村头村尾的一闲聊,大伙儿拍大腿断定叶富贵一定靠卖他们的菜发了财。这一来,心思就不一样啦。等叶富贵再找他们收菜,两文钱?不行,要三文!涨价了!
“富贵啊,你说咱乡里乡亲的,你到城里能卖到那么贵,你咋好意思两文钱收我们的菜?你这心啥时候变这么黑的?”
叶富贵本性老实敦厚,听到乡亲们这样说自己,立时不好意思起来。人家都直接开口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意思讨价还价,想着毕竟还有点赚的,就答应给涨成三文钱。没曾想,第二天从城里回来,再去定菜,人家却不卖给他们了。他们收不到菜,拿什么去城里卖?
这回叶富贵有些着急了,问那人家道:“哥,先头都是来你这收菜,你也说卖给我好。怎么今日不成了?这价钱不也给涨了一文钱吗?哥,我真没赚什么钱,我就是辛苦跑一趟,换些米钱。”
那人家面上有些为难,回他道:“富贵啊,这……我也难做啊!实话告诉你,今日我没菜给你收,是因为我那堂弟媳叫我给她留着。”
“你堂弟媳?不就是大华媳妇吗?她也收菜?她收这么多菜做什么?”
“说是也要学你们挑去城里卖。唉,富贵,对不住,但大华媳妇跟我家是这么亲的亲戚,我总不好说不行吧?你再找别家收吧。”
这下还了得?叶富贵怒火腾腾地杀上吕家,大力拍着他家的门板。等吕家人出来后,叶富贵冲着卢氏吼道:“我们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非得这样跟我们家对着干?你倒说说看!你说啊!”
吕大华上来推叶富贵一把,火大地吼回去:“叶富贵你到我家撒野来了!你有本事冲我来,吼我家媳妇做什么!你要欺负一个娘们吗?你真是不要脸!”
两人推搡起来,语气都不好。
之前叶富贵曾被打得只剩半口气,把郭氏吓坏了。郭氏怕叶富贵受伤,连忙上来把他拉开。
罪魁祸首卢氏却抱手站在那里看热闹,嘴上说着煽风点火的话:“我说富贵啊,你又来我家做什么?莫不是又想偷我家的鸡?”
“我呸!”叶富贵怒道,“你家这般肮脏,你家的东西白送我我都不要!”
卢氏听了,立时毫不示弱地回骂道:“你说谁家脏?你家才脏!你个做贼的!你女儿也做贼!你全家都做贼!你家才是脏的!”
“你个臭娘们!你再诬赖我家一句看看?”叶富贵指着她怒吼,眼睛都气红了。“先前你冤枉我偷你家的鸡,我都没跟你计较。你倒好!还记得先前在祠堂,你是怎样打我女儿的吗?她那么小的一个娃娃,你怎么下得了那么重的手?你怎么不想想你也是有女儿的人?怎么不想想我这个当爹的看女儿被你打成那样心里得多痛、多难受?你这娘们的心怎么那么狠毒!”
卢氏想起自己做的好事,难免有些心虚,嗫嗦道:“那、那事哪能怪我?又不是我要打你女儿的,分明是周叔公命我打的……”
“他叫你打你就打?我媳妇跟你素日也不是黑脸不相往来的,你怎就不念点交情?先是冤枉我做贼,后来又打我女儿,如今,我家不过要挣点钱买米下锅,你又来阻挠。你就是要把我家往绝路上逼!”
“喂,叶富贵,就你家能做生意,我家就不能做了吗?你咋不说你自己多黑心?你收村里的菜才两文,到城里要卖五文钱呢!你赚了村里人多少钱,你自己说说!”
“村里的青菜一向都卖两文钱,我照着这个价收,怎么就成我黑心了?我起早摸黑的,每日来回走着,腿都要走断了,这都是容易的事儿吗?再说,你以为这生意就那么好赚——”
“你赚了多少,自己心里清楚,自然不会张扬出来,给我们听。哼,总之,这菜我也要卖,你管不着我!”
“你这婆娘就是非得跟我家对着干!”
怒火烧肝的叶富贵被她气得直觉就撩了袖子,蹭蹭往卢氏走近了几步。本也没想对她做什么,就是气急了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可卢氏以为叶富贵要打她,抱着头尖叫一声。吕大华也以为叶富贵要打卢氏,立马上前一掌用力推开叶富贵。叶富贵没提防,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就这样,两个男人扭在一处,厮打起来。
两家吵架已经引来了四邻围观,又见两个大男人打起架来。这下事态严重了。有人跑去请村长。但村长来之前,周叔公正好在附近,听到风声就走到了吕大华家。他一见叶家的人,脸色便不好起来。正好是叶富贵到人家家里来闹,他便借机发挥,训斥起叶富贵来:“叶富贵你个记吃不记打的货,上次那一顿棍子,还没让你学聪明些吗?村里一向太平,口角也少有,你竟敢打起人来!”
一见周叔公出现,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