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韩先生”大喝道:“周德威,收起你的花花肠子吧,莫要再耍鬼把戏了!若再胡言乱言污辱韩某清耳,韩某便对你不起了!”便见“韩先生”由身旁的一位士兵手中接过一副弓箭来,以箭指了周德威,作势欲发。
周德威识得再劝无益,恨声道:“韩延徽,周某为了救你一命不死,才如此苦口婆心地劝你归顺晋王千岁!你既然愿意死心塌地为朱温卖命,周某便成全你,让你为朱梁王朝尽忠吧!”周德威飞身跃下坐骑,向了军兵大声传令道:“攻城!”
晋兵早已摩拳擦掌,等得手痒,听得统军下令,各个奋勇向前,架起云梯,向了城墙爬了上来。
韩延徽见周德威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传令攻城,大笑道:“七杀子,狗急跳墙了吧?哈哈,也让你见识见识韩某的手段!”将手中弓扯圆了,手一松,“呼”的一声,一箭向了周德威当胸射了过来。
周德威听得呼啸之声,识得韩延徽功力不弱,却也不愿硬接,身子轻闪,避了开来。周德威身子掠上马背,怒喝道:“韩延徽,不识抬举的狂妄之徒,看来你是想落个李汉的下场了!”手中马鞭挥动,督促兵丁尽力攻城。
韩延徽见得晋兵如蚁,识得城上的滚木礌石轻放不得,沉思片刻,传令道:“取柴草来!”柏乡将士不解其意,虽是心存疑惑,却也很快地便将柴草运至城墙上。韩延徽见得敌兵已近城头,大声道:“弟兄们,点着柴草,扔了下去!”柏乡将士听得主将之令,当下心头雪亮,各以燃着的柴草向了城下掷了下去。
此时,正值隆冬之季,天气酷寒难当,晋兵均着了厚厚的棉衣,最是见火不得。见得燃烧着的柴草落于棉衣之上,“腾”地便冒出火苗来。是日,朔风劲吹,直如牛吼,高处更猛,见得火借风力,风助火威,霎时之间,便“呼呼”地燃将起来。
晋国官兵见得身上火起,一时慌了手脚,疾忙扑打躲避,却忘了是身在高高的云梯之上了,待得跌落于地,摔成肉饼,魂儿魄儿见了阎君之时,才得以醒悟过来;更有一些官兵,身子尚在云梯之上,便被点了“天灯”。城下的兵马,见得大火自天而降,直惊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再作他想,竞相抱头鼠蹿;如此瞎撞乱碰,早已冲动了阵式,虽是各营将官拼命阻挡,哪里又能止得住山崩地裂的溃逃之势?逃得慢了些的晋兵,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便是逃得快了的,虽是幸免化为“火鬼”,但人、马互撞践踏,又有不少变成了“烂泥”。那些沙陀“鸦儿军”,虽是人、马披了铁甲,不畏刀抢剑戟,却哪里又能经得起大火的焚烧?铁皮烤热又快,登时便有一些人变成了“干瘪鸡”了。
周德威心中怒极,挥掌毙了数名后退的士兵,又命兵马向城池攻将过来。但晋军很快又被大火烧得退了回来。
一连数日,四族及诸镇兵马虽是狂攻不休,但除丢下大片被烧得额烂头焦的尸体外,却无一人爬上城头去。看城墙上时,除用掉一些柴草外,滚木礌石、弓弩箭矢却未用下多少。
周德威戎马二十余载,身经百战,所向无不披靡,眼下被阻于一个小小的柏乡城下,数日竟然攻打不下,且是损失惨重,心中自是恼怒异常。周德威挥鞭乱打着后退的官兵,但他逼着这个战战兢兢地向了前去,哪个却又奋不顾身地退了下来。周德威心中大急,且是恼怒,见得他飞身跃下马背来,口中发出一声怪叫之声,赤红着二目,扛起一副云梯,便向了城墙奔将过去。
周德威才起身,却见一人飞身跃至他的面前,大声道:“周统军一军之帅,怎可亲冒箭矢之险?且是周统军如此施为,便能将柏乡城攻下么?”
此时,周德威心中正烦恼至极,他见得有人阻路,心中更怒,听得他厉喝道:“吴兄,为何阻住本统军的去路?还不快与本统军躲开!”
便见“吴兄”身子凑前一步,大笑道:“周统军如此施为,徒逞匹夫之勇,又有何益?”
“吴大龙,你、你、你敢耻笑本统军么?”周德威黑面一寒,怒斥道。
吴大龙“嘻嘻”一笑:“属下怎敢?”又低声道:“周统军息怒,请听吴某一言。”
周德威心中一动,却也放云梯于地。他拱了拱手,笑道:“吴兄如此说话,想来是有锦囊妙计的了?”
“周统军,锦囊妙计么,吴某倒是未有想出,但周统军若是依吴某之计行事,却足以破得柏乡城!”吴大龙侧过身子,将口附于周德威耳边,嘀咕了一阵。
便见得周德威点了点头,听得他大笑道:“吴兄,如此简单易行之法,周某竟然未曾想到!攻破柏乡,当记吴兄首功!”
便见得周德威转身奔入帐中,手中端出一个大盆来,将盆中之水对了身旁的一个士兵劈头浇了下去,口中大喝道:“弟兄们,将棉衣浇湿了,继续攻城!”
各营将官见统军如此施为,纷纷效法,各个取水过来,向了手下的兵丁劈头浇下。
河北的隆冬之季,滴水成冰,兵丁被水一浇,登时便成了一个个晶莹发光的“冰人”,身子抖动,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
周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