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球X哩!有理,有理!”华机大笑一声,又道:“那杨行密怎的愿意让朱温侵入他的地盘?又怎的愿意遵奉朝命,联合钱鏐、高季兴共同出兵协助朱温?”
“八叔,杨行密、朱温等藩虽是勾心斗角,互相攻讦,但毕是有着共同的利益的,他们无不视咱们义军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今日他们联合用兵,乃是情理之中的事了。”黄浩话儿一转,又道:“八叔,此非议论这些个事的时候,咱们还是商议如何拒敌的为是。”他沉思片刻,道:“杨行密等乃是义军的手下败将,庐、和二州由吴五叔、俊哥及袁统领防守,倒也不足为虑。朱温老贼久经沙场,手下兵多将广,高手如云,倒实是一个劲敌。诸位看,咱们该如何对付朱温这个奸贼呢?”
“砍球X哩!浩儿,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朱温老贼亦非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能,咱们怕他个球?”华机大笑出声。
“八叔休要轻敌!八叔与朱温老贼打交道多年,还识不得他乃老奸巨滑、凶狠毒辣之辈么?”黄浩面现肃穆之色。
“浩儿,咱们有长江天堑可倚,还怕朱温老贼会飞到池州来么?”
“娘说的虽是有理,但咱们若将朱温阻于江北,他过不了江,若是恼羞成怒,转回身去,与杨行密等联手去攻打庐、和二州,岂不加重了二州的负担了么?”黄浩瞧了康美茹一眼,轻轻一笑,又道:“庐、和二州若被攻破,朱温与杨行密等强行渡江,池州岂不殆哉?”
“那依浩儿之意,又该如何呢?”
“娘,汴军才至,乃疲惫之师,且是又不熟地理,不若咱们出其不意,悄然渡过江去,打它个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定可大获全胜。且是咱们如此主动出击,重创于它,不比坐等挨打强胜百倍么?”
众人均点头道:“黄统领所言极是。”
黄浩见得众人并无歧意,火速集合义军将士,一路的向了江边疾奔而来。
义军将士才至江边,便见江岸之上,赫然便倒卧着许多兵丁,正一个个地“哇哇”的大吐不止;又向了江中放眼望将过去,却见宽阔的江面上,一只只歪歪斜斜的小船上,蹲坐着一堆堆的兵丁,身子随着船势晃来荡去,口中不时发出“哎哟”、“阿唷”的惊叫声。义军将士见得这般光景,不禁哑然失笑。
长江之中及南岸上的兵丁自是汴州之兵了。汴军多是些北方之人,素日极少乘船,今日以舟渡江,小船在水中晃晃悠悠的直打旋儿,却是不往前行,汴兵身在船中,亦随了小船儿晃动来去、转着圈儿,自是头晕目眩,恹恹的想吐了,尽管如此,却也能承受得起,但等小船靠岸,身子着地,不再晃荡时,却似足下踩了棉花团儿,软软的且是轻飘飘的,脑袋更觉天旋地转,直有天在下、地在上、眼前的物事均在飞速旋转之感,胸中便有说不出的难受,不觉倒卧于地,口中“哇哇”地大吐不休。
黄浩见得汴军狼狈之像,心中顿觉好笑,他立身于马背之上,丹田气一提,高声呼叫道:“弟兄们看唐妖如何?”
“一群乌合之众,一群草包饭桶!”义军将士齐声应道。
“弟兄们,此时不斩杀唐妖立功,更待何时?”黄浩振臂大呼一声,坐稳身子,双腿用力一夹駃騠马之腹,听得駃騠马口中发出一声长啸之声,身如利箭,冲入敌阵。义军将士见得主帅率先出手,各个呐喊一声,各挥手中之兵,奋勇向汴军冲杀过来。
霎时之间,便见羽箭长矛在空中飞舞来去,铁棍大刀横击竖劈,剑戟锤锏上下挥动,战马纵横,听得杀声震天,惨嗥声动地,见得血肉横飞,尸身倒地。
汴军原以为自己渡过江来,悄然进兵,直袭池州,击溃义军自是易如反手关门一般,哪料得义军将士会是自天而降?一下子便慌了手脚,挣扎着由地上爬起身子,抓了兵刃,仓皇应战。但他们身子尚未站稳,便见得寒光闪过,或变成两截摔倒于地,或脑袋变成个“烂葫芦”跌倒于地,魂儿魄儿却去阎王殿报到去了;亦有吓得爬不起身子,被战马践踏成肉饼者;还有滚落江中喂了王八,成了“水鬼”者;更有竞相逃命,拥来挤去,人、兵碰撞,惨死于自己人之手,成了“冤鬼”者。一时之间,偌大的一个队伍,便被冲击得七零八落,首尾难顾,溃不成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