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隐名埋姓在此直到终老,想必是与这二人有关?”
宫达仁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点头道:“是姓秦的父子俩,其子早亡是丧命于血滴子之手,其父名叫秦之枫尤以武功高绝闻名于江湖,当年可是威镇一方的武林高手。”
毋极道:“后来那位姓霍的血滴子是死于他手?”
宫达仁摇头道:“非也!此人名叫霍廷辉,他与秦之枫相遇后的一日深夜,两人在杜鹃岭下的七灯巷对决,两人皆使出了平生绝技仍是未分出高下,江湖上曾有两种传闻,一说是原本是秦之枫略胜一筹但吃亏在手中的兵刃上,另一说是两人的武功旗鼓相当手里的兵刃也不分上下,皆是少有的宝剑。据说到后来他两人竟然还结成了朋友。”
毋极似乎不相信地摇头道:“既然秦老爷子有着杀子之恨,与他对清廷皇家忠实无比的鹰犬杀手还能与成朋友,未必是姓霍的服了对方的武功?”
宫达仁略微迟疑了一下,道:“说实话,也并非是秦之枫以武功胜了他,而是那位霍廷辉的内心原本就……”
毋极笑了,道:“我明白了,江湖上真正的英雄豪杰是不会去做血滴子的。看来是姓霍的动摇了替皇家效命的决心。”
宫达仁有些尴尬地将头转过一旁,接着道:“过了些年头,一位大汉寻到七灯巷来,带着这柄用桐油油布裹了又裹的宝剑寻到秦之枫的后人,说是遵从其祖父霍廷辉的遗训,两人在那片林子里切磋了好一阵子武功。”
“还要切磋切磋?看来那两位的后人算是传承了一些祖辈的武功。”毋极话语中颇含遗憾。
“是呀!那两位的后人都还继续在习练武功就不错了。”
“话不能这么说,如今这般的世道仍在习武练功的人多了。”毋极不以为然道,接着问他一句,“他两位的后人切磋武功之后就上了山?”
宫达仁道:“他两个在一间屋子里痛饮了一夜的酒,第二日寅时便动身去了杜鹃岭,一同将此剑及其秘密地埋藏到秦之枫的坟头左侧。”
“什么意思?坟头左侧?”毋极心下一动,总不成我在半年前埋下的匣子会与这宝剑碰巧在一处。不会的,就不信也是相距九步?嘴里道,“明白了,看来其意是要他的后人从此不要再替清廷以武功效力,不要与江湖人士为敌。”
“是在左侧。”宫达仁点头,心想我宫达仁对这类兵刃的兴趣早已大减,你毋极想要得到也是可以的。补上一句道,“从霍廷辉后人那里根本就打听不到这柄宝剑的下落,还是从秦之枫的一个后人嘴里泄露出来的。这位后人恰恰又是个不愿习武练功的秀才呆鸟,说什么当今的世道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变好的。”
“我也听见过如此这般的言语,书呆子们的呆傻话罢了。”毋极轻蔑地一笑,接着问道,“怎么感觉宫达仁不十分看重这柄宝剑?消息既露就不怕被人抢了先?”
宫达仁摇头道:“我是第一个听见这话的,也是他告诉过的唯一一人。”
“你灭了他的口?”
“何必灭他?一个书生气十足的呆子,眼下他已经乘船去了域外,说是要学唐玄奘取经。”宫达仁摇头,”再说眼下我对这宝剑的兴趣已是大减。”
“难怪此人对如此稀罕的兵刃竟无所谓,还真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世间之人的确各有不同。”毋极略微沉默了一下,她不知是宫达仁发生了变化,早年的他可是为了一件好兵器会不遗余力。
“不过,看来宫大人要建成一支如同雍正当年那般好使的血滴子一班人马,是有点难呢。”毋极似乎在替他惋惜。
宫达仁瞥一眼对方,虽瞧不明面容却也听不出有讥讽之意,只得道一句,“只能看天意了,咱也不那么勉强认真了。”
毋极故作惊讶道:“宫大人何故出此言?”
“在真假难辩的时下,死守着……只能是呆子。”他的语气明显低了下去。
“也影响到宫达仁对武功兵刃的看重?”
宫达仁勉强一笑道:“洋人的火器早已显出了所向披靡之势,到如今,这大清天朝能够造出些能够与之抗衡的坚船利炮么?”
毋极并不接他这话,却反问他道:“宫大人明日要准时赶赴此次的跑马山盛会?”
“可说是身不由己,非去不可。”宫达仁点头应道,接着把话题一转,“姓曾的这枚棋子究竟真正是被宫主所掌控还是秦文彪掌控?”
毋极心下一凛却是笑而不答,道一句,还是随他去吧!她寻思过,秦文彪已收回曾国禄统领他那支洋枪队的职权,也是早就料到的事。当时无论在他二人谁的手中都不值得我完全信任,眼下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