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个啥?这天底下大江边可是你买断了的?偌大把年纪了还不知天高地厚!想是那日没分出高低来你心头还不舒服?那就来吧! 我看今晚的月光不错我老殷的心情也不错,再说还有两位见证人。如此大好机会,我老殷就与你再来比划比划立马分个高下!”
“那就玩一玩罢,徒手、兵刃?任由你选。”来者冷冷一笑,显得毫不在意地道,他瞥见独臂老者一身似道非道的装扮,肩背后插有一柄随身剑,手中并无拂尘之类的家什。
“瞧你并无家什在身,老殷我从不干欺人占便宜的事。”
“不用说得如此玄虚,我折根树枝就一样地可与你交手过招。虚言少说,来吧!”
殷寒松心下冷笑,要如此炫技么?朗声道:“你若使一根树枝,我便用树枝一条。我若输与了你便就立马离开此地,连头也不回,才懒得理会你们的是非纠葛。不过,若是你输与了我老殷——”
“甚么老鹰乌鸦麻雀的!你想胜我?”对方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目光已急速地瞥向了毋极夫人,“只要有她在此,我即使是输了,也不会离开。”
归海阳闻言见状不禁心头火起,但毕竟已非气血方刚的青年人,只是牙关紧咬两道黄眉就像要拧成一团。肃妹子却微微低头一言不发,在场的三个老头儿当然都瞧不见她也正紧咬着嘴唇。
“你走开不走开也不打紧,你输了必须答应我老殷一件事。”殷寒松道。
“何事?”对方听见独臂老头的话语漫不经心地问,同时瞥他一眼,心下微微冷笑,量你一只独臂——忍不住脱口道一句,“要论输赢?你可知晓,上次我就让了你两分。”
“咱两个都是这把年纪的老家伙了,什么上次这次的,什么让没让的?这都暂且不说,在这里也无须争论,眼下咱俩立马就可比个高低见个分晓,来个徒手相搏。我若胜了你,你便将你的那枚鹿骨扳指交与我。”殷寒松明明白白地道。
“你说甚么?!”对方呼地朝后跃起有五六尺高,就如在避开对手的抢夺一般,还在半空就重复道,“你这个独臂的老家伙在说甚么?再说一遍来我听听!”
殷寒松瞧见这位来者尽管是在朦胧的月色下,也凸显其满面的忿怒。
倏然间,在一旁‘观战’的归海阳面色急变,目光又一扫过暗暗寻思道,肃妹子的手指处还真是没瞧见扳指?未必——?
稍靠前的肃妹子,隐于面罩后的神色也是陡变但身形没有丝毫的变化动作,,,只是暗暗摇头道,这人一老就会如此么?交手之前竟有这么多的废话。方才我称呼殷寒松一句老弟,为的就是——他三人无不是比我要年长一大截。
她两个很快便聚起了精神,关注他二人的动作。
只见来者的双脚不知往何处略为一点,呼地一下,他整个的人就如一团旋风般从殷寒松头上扑盖下来。好个殷老头!但见他身躯一晃除了那只独臂与对方相连,整个身形已经与对方形成一个‘厂’字。眼看双方就要再次使出狠招厮打在一处,对方已经急速飞竖而起的腰身腿脚却突然在半空里停下。
突然添加的两个身影几乎是同时腾起,并同时与对方在半空的身形接触后又同时落地
一瞬间,在场的四人犹如泥塑般静止了片刻,半空里的一人身下是两男一女三人的身形稳稳立在地上:两个老头儿一人抓握着他的一只脚踝处,妇人恰好与他来了个两手相握……
殷寒松感觉此人已停止了施放功力,而归海阳正好瞥见到肃妹子的左手与此人的左手相互握住……认为肃妹子似乎并未急切地甩开去。
归海阳心头火起,松开他脚腕的手已经握上了铁笛铜萧,意欲在他落地的刹那间点袭他的要穴‘腰阳关’,殷寒松也已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握住对方脚踝的手。
就在归海阳怒火攻心的那一刻,那人的双脚落下地来,一声冷笑道:“咋啦?为何不来个联手对付我呢!”接着转向还被他紧握住一只手的肃妹子招呼一声,“粟妹子跟我走!咱们说说那扳指的事。”
归海阳见肃妹子在这瞬间的一霎那间目光朝他一闪,只抛下一句话道:“事关重大,我去去就来!”
如同受到电击的归老头顿时木雕般地呆立在沙地上,殷老头一时间也颇感意外神色愕然。须臾,这大江边月色下复又归于平静,只剩下两个老头儿,一个在发愣一个则摇头叹息。发愣的归海阳眼前不断地显现着那两只紧握的手,那两只手似乎皆不急于摆脱甩开,且与相搏的招数手法无干。
殷寒松却气恼道,这粟妹子是肃顺的后人也罢,瞧她与此人还有些不明不白的暧昧,无论你年轻时候如何如今也是到了这把年纪,一个年近五旬的妇人未必还要脚踏两只船?只是——我这老归师兄呀!
而在数百步之外,妇人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朝对方问道:“那枚扳指三日前才送与你茆三哥,今日为何就不见?”
茆三老汉从怀中掏出那物件,平静地回道:“我珍藏在身。”
“我看看。”‘粟妹子’伸手从他手中抓回,低头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