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旭不由得再次将目光扫视一遍四周,这附近并无茂密的林木,真是一点也不见了紫衣女子的踪迹。他眼前忽地闪过那日在野人海一带被其取走牦牛骨的那一刻……低头看时,左手的掌心里的确是自己使用过的那种蛊蚊匣,也不知那地宫内还有多少这样的匣子?
此时,已离开此地的紫衣女子头也不回地直奔南边而去。此刻她心下暗道,对这个投进湖堂宫的小子,我已按宫主的指令交待明白了的。至于他如何去与那姓秦的拼杀,我是难以插手了,夫人的意图究竟是咋的我也并不是完全清楚。但愿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能让那个……我又何时才能够……再忍耐些时日吧!其实她的心头更是七上八下的。
她稍一提气,身形越发舒缓间忽又加快了步速,耳际照例是风声习习,眼前的景物匆匆掠过。刚接近一处白杨林子,忽听得一声轻微的响动,同时已瞥见一棵粗大的树巅上有一人飞身而下,脚步只在铺满枯叶的地上轻轻一点便飘然离去。
已闪身隐于另一棵树侧的紫衣女子朝其背影瞧去,见对方虽是一身玄色短打装,为何那身形动作却有几分怪异?
却说南宫旭方才听得隐隐约约的嘈杂声,此时越发清晰起来。扭头瞧去,朝这里赶来的一伙官军已经逼近。原来是那蒋横顺见已生擒了那个叫南宫的小子,便又马上带着数十名军丁朝这个冒名秦将军族内人的小子追来。从对方伏在马背上跑开的背影瞧得明白,明显是乏力了。
蒋横顺立时生出了精神,心下骂道什么小北小南的,在这后半夜折腾了多时,也是将军先前就放宽了你小子,蒋爷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你!
正催马迎去的南宫旭干脆止住了脚步,挺起手中宝剑意竭力聚起内力来。看出远远的那一伙人中,为首的那个小黑点就是蒋横顺。来吧,小爷正等着你这个二百六!
蒋横顺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步子,他疑心是自己的眼睛发了花,分明瞧见有一人影在与那个小子商量着啥,也看见那人影极像是一个女子飞身至半空中,可在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他不由得又揉了揉眼睛,其身后的几个下属有的睁大了眼珠,有的不停地眨巴着眼皮。
“来吧!小爷正要收拾你这伙狗混账救出我的箫岣兄弟呢!”南宫旭心中的怒气一下就窜了上来。不等对方搭话脚下催马,手中一挥长剑,马儿已朝迎面而来的蒋横顺一伙人冲闯过去。
蒋横顺不敢怠慢,急将手中长剑舞动,霎时间就极像是五六柄长剑的剑叶快速地逼近了南宫旭。
南宫旭鼻孔内发出哼声之时肩膀一抖,双手握持宝剑,剑锋与他的一双手臂呈一字形,直端端地朝对方胸前袭去,这一招唤作‘渴龙奔江’,乃是龙腾虎啸剑法中颇具威力的招数,既属先发制人也可谓后发制人。道是为何?原来在归老爷子传授此招之时便解说过,凭练就的龙腾虎啸内功,只要是做到神形合一身剑合一,长剑出手间聚发出的力道必然是所向披靡,能够抵挡的对手可谓是寥寥无几。
这蒋横顺没料到冒名秦小北的这小子会来这么一手,因他是舞动如飞的缘故,感觉对方直刺而入的兵刃明显要比他的长些,吃惊之下已容不得他犹豫,在一瞬间急加大了力道,自然是要将对手的剑叶磕击在他的‘剑花’之外。多年的对阵中,即便对手的兵刃武功属一流也大都无法近至他身,差些儿的,不是断刀折剑便是兵刃脱手,接下来或是落荒而逃或是被他不停晃动的‘数把’长剑所斩杀。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南宫旭的郭达宝剑已经抵至蒋横顺的‘剑花’内。只听得铛、铛、铛、铛……一阵金属的碰击声响过,蒋横顺依然稳稳地骑在马上,而‘秦小北’身下的坐骑却连连退却了数步。原来,南宫旭在与对手相搏中极少以双手握剑合力进击,此刻这郭达宝剑剑锋已直达对方加大了力道的‘剑花’中。
蒋横顺几乎使出了十分的劲力,他本以为两剑交会间必会发出激烈的冲撞。不料只觉得一阵轻飘飘地震动过去,自己手中的兵刃舞动只是稍微放缓了些,对方的长剑就已抽回,却见这小子面色发白,依旧握在双手的长剑竟然无力地斜靠在马脖子处,嘴唇却在微微地颤动。
“嘿嘿!人家程咬金的三板斧还能镇住人,我看你小子连一板斧的本事也没有,还敢来京城捣乱?!”蒋横顺大笑,知晓这小子已是十分地乏力疲惫了,便不慌不忙地对身后的下属喝一声,“你几个给我睁大眼珠子瞧,看这小子已吓得嘴唇发抖,手中的兵刃都快要握不住了,给我拿下绑了!” 话音一落,他本人早已催马逼过来,将剑侧朝向南宫旭拍去。
南宫旭此时明显感觉到不仅有些气促,心下甚至还有朝后抽身退避的念头,直到对方的剑身已经拍击到了他的肩臂处,他体内余下的力道方才迸发。
大凡内力充沛的高手是不会出现如此情形的,南宫旭的失误就在方才施放‘闪电功’时,竭力追逼出了丹田内的那一团元气。他那‘闪电功’还是当年被雷电击中后在归老爷子的帮助下晓幸所得,想想看,无论何等高人,也无论你是如何苦练打熬,怎可与那天地间的神力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