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彪的内功自是非同寻常,不仅在刹那间能聚集起一股阴寒之气由四肢端发出,即便是在目力不达的身躯后侧,也能够从朝他袭来的风声中感知对手的方位距离及力道大小。
当下,他双眼眼角的余光同时扫视得明白,面前这两个小子中那个自称南宫的已被蒋横顺掌控,处于右后侧的这个已经气势大减。此刻有一股微弱的剑风掠近他脖颈,瞧你这逆贼小子剩下的这点儿能耐,还要在本将军面前逞能?他只将身形朝左前方略略一闪,大胆小子假冒我秦家的人?待本将军捉住你小子办妥我的事之后,再剥下你的皮!
他转过念头来,将这个假冒我秦家人的小子派作是……加上这个小逆贼的活口到手,岂还担心本将军的筹谋不成。哼,没想到往常本将军杀灭数十百个反贼逆贼简直是易如反掌,要活捉这么两个小贼却颇费周折。早知如此,由蒋横顺设下个简单的套儿就成了。他有几分懊悔亲自上阵来折腾了这么一大早,本意还是想舒展舒展闲散了多日的筋骨呢,也是进京后这两日与两个同僚在酒色上多沉迷了些儿。
此刻见‘秦小北’朝他袭出的一剑刺了个空之后,却转身扫向那些个他手下的军丁,刚围拢过来的军丁们在他的一柄长剑面前顿时就作了鸟兽散。秦文彪心下恼怒,这小子双手握剑的动作已明摆着是内气殆尽手脚乏力,连这都瞧不明白?一群不中用的东西!狠狠地朝其中的两个小校瞪了一眼。
南宫旭接连使出这两下子,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力不济,面对着的仇敌又是如此凶狠,他眼见箫狗娃被擒心下如何不急!?正欲使尽浑身力量与秦贼拼命,恍惚间见他爹娘的面容在他眼前一晃,顿时醒悟过来。杀不了秦文彪这恶贼,不但救不了箫岣兄弟,我反会枉送了性命?不!小爷若是不能亲手灭了你秦贼就是我南家的不孝子!也不是箫狗娃的好兄弟!
在这一瞬间,秦文彪早已回转身形,正悠悠然地一手朝他比划了两下,意思是要蒋横顺将他活捉。
当下,已经十分冷静的南宫旭紧咬着嘴唇,瞥一眼被一伙军丁抓住的箫岣,见他正朝他张着嘴吧向上微微抖动着下巴,像是要他快快离开。南宫旭根本就没有丢下箫岣兄弟而退却的念头,但他的双脚并未贴向马腹,坐下的马儿却已呼地一下就纵窜出了老远。刚退至马头前数步的两个军汉躲闪不及,被冲撞得跌飞在丈余外。待秦文彪在内的这一大群官军回过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骑在马上的他飞奔而去。
蒋横顺在将军面前又丢了脸,心下惶恐,将军为何对这么两个无名小子费这样多的工夫?要灭要擒早就该干脆些嘛,真比往日剿灭任何一股白莲教余匪还费神,那些个余匪最少的也有数十人呢!他虽对秦将军今夜的作派很有些疑惑,还是句句照将军的指令行事。
他已看出秦将军是竭力要将两个小子捉了活口,定是有要紧的用处。此刻却顾不得等候秦文彪的指令便急忙催马追去。除秦文彪而外,他与几个有些武功的小校也是能够瞧出对方此时已是内力缺失。
南宫旭自己也没料到,这匹看去极其平常的马儿居然能够奔跑得如此快捷,只见他的身形在飞奔的马背上低伏着,耳际风声呼呼。暗道想必是‘当年’在古蜀国所练就的骑术起了效用,坐下的这匹原本平常无奇的马儿,此刻竟四蹄生风屁股后的马尾甩成了平平的一字形……马儿驮着他竟疾奔出了二十几里路。他并没料到,这是箫岣在情急间拼力朝他的坐骑发出了一丝啸声。
待马儿的步速减缓,南宫旭方才反应过来,一时羞恼无比,当下责骂起自己来:我怎么能就这么让马儿跑了出来?得去拼力救出箫岣兄弟才是呀!好你个南宫旭,什么玩意儿!只顾自己逃命么?同时懊恼道,看来咱的武功太差劲了,到如今也还是无法灭了这秦贼报仇雪恨!就连箫岣兄弟也落入他手中。一时又情急起来,小爷我得立马返回去,与秦贼一伙拼了性命也要救出箫岣兄弟!对,这回得与秦贼拼命了!
别人不知南宫旭的心事,其实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割下秦文彪的首级来后,方去京郊寻觅遇害家人的坟茔,祭拜父母姐姐。归老爷子曾提醒过他,不到时机不可贸然前去寻觅父母的坟头,朝廷的鹰犬眼线们总是会利用被害故人的坟茔作长线钓鱼,将余下的亲友一网打尽的。
报仇雪恨虽是心切,无奈在仇敌相见时仍然还是敌不过这秦贼……
心下气急得使身子有些微微发抖,时不可待,拼就拼了吧!必须得赶回去!他急忙开始勒转缰绳,马儿开始奔走。忽地,刚撒开四蹄奔起来的马儿减缓了步速竟在原地打起了旋儿。
耳际忽觉半空里有异样的风响,急抬头一望,见一团黑影已凌空而至地出现在他的马头前方。南宫旭定睛一瞧的同时早挺起了身腰,手中的郭达宝剑一扬,喝声道:“大清早的,啥人跑来挡小爷的道?!”
那人影的双脚似乎在他的马头处一点,尚未落地就发出声音道:“南郭协督听宫主指令!”
南郭协督?我协督你个大头瘟!小爷我正急得要命哩,才不想与你们再胡搅啦!正没好气的南宫旭差些就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