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队巡查官军的几个头儿一听到他几个的亲爹亲爸似乎皆是不能招惹的人物,又见对方是数量虽不多但却是刚出现不久的‘新粘杆’。时下无论是官军中的或是江湖上的人们,对这种称谓早就感觉到隐秘莫测,何况眼下又瞧见了令人稀罕的特制腰牌。
几个头儿正犹豫着是否继续查验其余三人的腰牌,忽闻街口传来哚哚哚的声响,见相距五六十步的街口有一人一骑一闪而过。这边的孟小岚眼快,惊异间失口叫出一声:“南宫——!”刚发出两字就急打住。
野百合与绿蜻蜓也在瞥眼一瞧间觉得惊异,那个身穿御膳房内厨役服饰的少年,其身手倒是极像那个叫南宫的。方才明明见他正被皇宫卫队的一伙人围斗着,未必已经杀出了重围?虽没看清面目,但瞧见的这身影装扮并不是一回事。
他两个自被那位宫大人暗中查过了祖上三代后点名收归其麾下,近日又领受了特别管用的腰牌,反而感觉明显受到了约束,遇事已不可任着性子来个痛快。眼下既不能替那个少年解围,又不愿伙同卫队的官兵对付他,两人心照不宣地趁着当时不断奔过来的军丁人多,在一阵乱哄哄中溜之大吉。
此刻的一瞬间,阮玉斌也是刚扭过头去,恰瞧见一个人影在街口处消失,那忽地一闪间,进入眼帘的是熟识的衣靠和皮囊?……
不远处有军丁高声叫喊道:“秦将军在此,你们皆速速赶过来!”
几个头儿急忙朝手下人吆喝一声,其中一人挥鞭催动身下的坐骑的同时,对绿蜻蜓等人招呼一声道:“秦将军已到此亲手捉拿反贼,四位正好在此,同去瞧瞧如何?也可相助在下去震慑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逆贼。”
“在下方才已瞧见了二位与那反贼小子斗过几招,二位的武功不低嘛!”另一个头儿言毕,扬鞭催马之际还扭头瞥一眼幺妹子和白霖二人,补上一句道“我看比咱几弟兄还强些呢!”
阮玉斌和孟小岚听着便心生疑窦,齐把目光瞧向了绿蜻蜓和野百合。她二人一时也顾不得解说,野百合只得向孟小岚微微一笑,悄声道:“咱们算是赶上趟了!”说罢便与绿蜻蜓一道先行迈开了脚步。
她二人心头自是纳闷,阮玉斌在孟小岚耳侧低语道:“方才从街口过去的人影倘若真是南宫兄,咱们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那咱俩就赶快跟着去吧!”孟小岚也点头轻声道:“要真是南宫旭,不管是任何人想加害他,咱们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也得瞧瞧这对男女究竟是怎的?”
却说这秦文彪带领手下人离开宫达仁后,唤过曾国禄来悄声吩咐了几句。直到见他与两个帮手的背影在右侧拐过一个弯道后消失,方才带着数十名属下一路赶去。他心下也免不了七上八下的,心下道,方才在那凉亭内,那姓宫的一席话越发弄得我秦文彪云里雾里的……
管他的,只知道皆是被太后掌控着行事,宫内有人早就神兮兮地暗传,说太后是在下着一盘很大的棋。是一盘以大清江山为棋盘将众生当作棋子,与里里外外的对手相博弈的特大棋局。
看来也的确是如此,咱们皆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儿罢了。太后老佛爷布控的棋局无与伦比,咱怎能明白?但愿她老人家能够如愿,只要咱的事情没被……
天已大明,此时的秦文彪见被围困着的那个小子竟毫无一丝惧色,心下道,真不知那姓宫的肚子里藏了些甚么名堂。这小子多半是与耀宗相识,他假冒我秦文彪的亲眷,我看不过是想在御膳房混个好日子好出身罢了。我以为既然经了你宫大人的法眼查验过,就必定有所筹谋,谅也不会出多大的漏子,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何必多事?
也是怪了,如今这些个多少有点儿武艺的少年小子,不去演武场上奋力讨个武状元武探花或是武举人的出身,反而也喜欢混迹于江湖市井胡闹,总是不断地给朝廷捅漏子添乱,有何益处?难道没看见不断被捕捉去砍头的,株连九族的也不少。
姓宫的提到那个叫什么南宫的小子,却又话留半句?
你爱说不说,我秦文彪自会处置,笑话,好歹我秦文彪还是朝廷从一品的将军呢!直到今夜,被这个假冒我秦家人的小子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你姓宫的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何人知晓其肚子内藏着些啥名堂。只要没牵涉到我的那一点事情,我一切都随你姓宫的办就是了。
秦文彪此刻见蒋横顺手中那柄一尺八寸剑叶的长剑一挺,正刺向这个混进御膳房的小子,心下闪念道,无论这小子是何等样的人,他姓宫既然不与我透一丝口风,咱就无须顾忌了,凡与朝廷作对的便是反贼逆贼,非得下狠手不可,除灭一个少一个!
当下见这小子还正忙于对应四周袭去的刀剑兵刃,蒋横顺的长剑疾出,锐利的剑锋已划破他胸腹间的衣衫,眼见就要没入其身躯内……
“呯!”突然从蒋横顺的剑锋处发出一声爆响,同时有一股呛人的硫磺芒硝味就近发散开来。不仅秦文彪和他的众属下发懵,就连被蒋横顺剑锋刺中的南宫旭也吃了一惊。他瞬间就明白,是他腰间的那支短洋铳被袭来的剑锋磕击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