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执守侍总管大人。”‘秦小北’知道称呼不同效果就不一样。
“承应长可别叫咱大人,不敢当。”果然,这太监满面推下笑来,他原本就认为这名年纪尚轻的承应长可不同于一般的,往常他才懒得理会这些打杂的小头目呢。两人应酬了几句就分手各走各的了。
看来这腰牌的确有用,咱该不该取回郭达宝剑来?南宫旭马上又摇头道,恐怕还没靠近紫禁城就被混账们抓起来了,我得先去瞧瞧内宫与外宫相邻之处。走了一阵,不觉已到紫禁城南边的地段。
他当然不熟悉这儿的情形,原来,如果沿此处进入便是皇宫内的外朝,经由前后一顺溜排去的三门三殿就接近了内朝的乾清宫。这三道门即是:天安门、瑞门和午门;三座殿乃是太和殿、中和殿和保和殿。两侧又有文华、武英两宫殿。他只是觉得昨日在景山一带瞧见的那座特别高大宫殿,其方位像是就在里面。
已是天色昏暗,眼前那道厚重的大门虽还敞开着,两侧站立有好些个身着戎装手持兵刃的守卫。见偶尔有人进出也经守卫们仔细打量,尤其对进去的零星人员,就更是盘查得仔细。看来从此处进去反而更麻烦,不过今儿瞧上一遍,心下暗道还不如就从内廷……管他是龙潭虎穴魔窟深渊。咱不可在此久留,定了主意,再扫视一眼后抬腿便离开。
行人稀少,一路上只遇上有三个路人匆匆而过,有话语声落入他耳中:“……真是条汉子,听说只在开始时叫骂了一阵,随后便就一声也不吭了……”
南宫旭心头一凛,也不知又是那位好汉遭害,不觉间步履便沉重起来。又寻思道,算来已过了两日,那秦贼和曾胖子恐怕早就办妥了各自的事情离开了皇宫。此时连他两个的影子都不见,如何去寻?小爷我费了不少的心思,难道就此罢休?今夜赶回御膳房还是?一时颇费思量。正缓慢地行走间,无意间回身再打量一眼那道戒备森严的大门,却见身后有一人影急速闪避开去。
咦?有尾巴跟着小爷?小爷还正欲寻个热闹哩!掏出藏在左袖口内的面罩戴上,转身就朝方才那人影闪避的方位疾奔而去。却见那人影而在紫禁城
沿着几条大街小巷追寻了一阵,哪里还有踪影?忽见前边现出一块较为宽阔的十字街口,再紧赶上几步,眼前的景象立时让他惊骇不已。
冬夜,丑时,寒气逼人。菜市口正北方位的两旁分别有两根一丈多长的灯杆,木杆顶端皆悬挂着一盏罩有琉璃灯罩的油灯。阵阵的寒风掠过,灯焰还是在微微晃动。两根灯灯杆下的中间位置竖有一根一人多高的十字形木桩,木桩上的景象一下就进入到南宫旭的眼中。这一瞧,顿时感觉瞳孔紧缩,一股寒气从头顶直灌下脚底……他瞧见了甚么?
一轮弯月恰恰从厚厚的云层中露出,木桩上竟还捆绑有一个人?冰冷的月色混合着惨淡的灯光,一具模模糊糊的影子随同那根木桩在摇曳。定睛看去,那影子已不太像是一个人的躯体了。只见其下肢被略为分开,双手呈一字形分别绑在横着的木头上。南宫旭眼前浮现他所见过的被宰杀后剔净了肉的牛羊骨架……简直是两回事。
南宫旭打了个寒颤……忽地又有一情景在脑海里浮现,是上午在酒楼的窗外瞧见的,见一身影从不远处的屋顶一晃而过,其身后有四五个身影分两拨紧追而去。前面的身影莫非正是此人?
“……听说是白莲教、太平军的余党…………此人还像条汉子哩,一共剐了两千余刀才断气”方才听见的言语在耳边回响。一时激起的忿怒在他胸膛里就要爆裂而出,落到你们手中便就受如此狠毒的手段堪比豺狼虎豹还要凶残得多了!那豺狼虎豹也只是先就咬断对手的喉咙罢了……
强忍着满腔怒火睁眼看去,对方脑后的那一束长发仍被牢牢地捆绑在木桩上。这是一具皮肉几乎全无的尸骨,真可谓是被剜割后仅余下一副骨架的人形、四肢的关节之间露出一截截端直的骨头……
无论他是何人,总归是与老妖婆秦贼们为敌的好汉!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我南宫旭定要安葬这位前辈好汉。将身一纵就要去解开上面的绳索。不料自己手中无刀刃脚下又无支撑,那绳索像是用桐油浸制过的又捆绑得极牢 ,紧得像要勒入骨头一般。见那颗被剜去了双眼的头颅是一副怒目圆瞪咬牙切齿状……
南宫旭当下悲愤之极怒火难耐,双手合什,道声:义士好汉前辈豪杰请忍着点,我得将这该死的木桩放倒再说,双脚稳立地上身腰只一用力,木桩下便就发出吱吱的响声。不行,得缓慢些推倒,且不可让好汉的遗骨……
木桩开始沉稳地摇晃。看看差不多了,正要使出‘花和尚倒拔垂杨柳’式,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身响起。身后有人大喝道:“来啦!果然又来了一个!秦将军神机妙算,你瞧,只在这头一日就来了个老反贼的同党,这小反贼果然是兔死狐悲哩!”
“果如将军所言,猫猫狗岣的就是冲着这血腥味儿的,方才一不留神让他跑了一个。” 有声音嘲笑道:“妙!再来一个就擒一个来两个就擒一双,兄弟们的赏钱有了着落。”
南宫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