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御膳房。
此时刚走进大门前就有人发出恭恭敬敬的声音: “回禀李公公,太后午间的用膳也已备好,皇上的——”
李公公止住庖长的禀报,心下道,我又不是来查看膳食的。他也是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南宫旭那张陌生的面孔,道:“咦,这娃娃是几时进宫的呀?——”
“回禀李公公,这位就是新来的承应长秦小北,是外御膳房的王领班和内御膳房的张大人按您老的吩咐亲自挑选进宫的,也经宫大人过目,这少年娃娃的祖上——”
李莲英点点头,方记起自己在几天前是吩咐过这事。这个少年看去也还伶俐。既然是宫大人点了头的当然就放心多了。他想了一想,朝秦小北指一指唤道:“你过来呀,来吧,随我走几步,我要问你话。”
看去他像是在随口问着他话,比如有多大年纪啦其爹娘还健在吗?祖上是干嘛的?有几个弟兄姊妹之类的话题。秦小北皆一一作了回答,比如爹娘早已亡故留下自己独子一人,祖上承蒙先皇恩典做过数代‘血滴子’云云……
李莲英又盯了他一眼,微摇头笑道:“呀!你有数代的祖上做过先皇的‘血滴子’?依我看那是不可能的事。”
南宫旭心下一惊,?不知这位高权重的李总管此话是何意,还要说出什么话来?却见对方的神色未变,接着道:“有个一两代就不错的啦!到后来就不叫‘血滴子’了。不过,只要是替朝廷效力,尤其是先皇们的贴身护卫们,我看其后代大抵都不错的。”接着似乎不经意地问一句,“你这娃娃多少也练过些祖上的武功本事罢?”
南宫旭点点头道:“练过一些。”
李莲英又打量了南宫旭两眼,见他年轻的面容上显出一种掩饰不住的英气,上唇已生出一抹淡淡地绒须。心底里不由升出些许妒羡来,急忙压抑下去。朝这‘秦小北’点头道:“是呀,你祖上英武,还是数代以上哩!算是有根有底的家族,比我这大总管的还——”后面的一句并未说出口。
“李公公过奖,秦小北岂能同李公公比?秦小北早就闻听到李公公大名了,真是如雷贯耳……”如今的南宫旭对这类言辞真可谓出口就是一顺溜。
李莲英点点头道:“嘴儿还甜,你待会儿再叫上两个承应,随我去乐寿堂门口待着,随时听我的吩咐传送好西寝宫的膳食。耳朵放尖些手脚利索些,可不得出一丝儿纰漏。就这么办,你回内膳房去吧。”
庖长见状,对这个新来的承应长羡慕得无法形容,十分讨好地道:“老秦啊,恭喜你啦!”
“有啥值得恭喜的?”‘秦小北’一副十分平淡的样子。
“我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李大总管还从没这么亲热地对我说过话呢,你太有运气了。”嘴里说着,心下已认定这个少年人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
接下来,‘秦小北’便去了乐寿宫大门前。瞧见那个崔得贵急急地整理了几下衣帽便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进去。‘秦小北’和一个承应静静地又在大门外站立了好一阵。心下早已不耐烦起来,却只能耐下性子等候。
心下骂道,好你个李莲英李阉人!小爷遇上了你这不公不母的宦官太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到如今小爷我连秦贼和那个曾胖子的半个影子都还没见着,却叫我呆在这儿……忽儿又高兴道,若不是如此,我咋能知晓慈禧太后是住在这儿呢?我的天,这皇宫也太大了些!
南宫旭听见里面有啥响动,又不能随意朝门里探头探脑,再说即使让他伸出脑袋去看,这幽深神秘的院落里,也不可能瞧见什么听见什么。又过了一阵,忽见有几个太监和宫女从里面慌慌张张跑出来,接着又有好几个跑了进去。一个个虽是神色惊慌步履匆忙,却也保持着没发出多少嘈杂声。
南宫旭瞧着瞧着,心下冷笑道,你个慈禧太后妖婆子别做得神神秘秘的,待夜深人静时小爷我再想法子去寻你算账!
他哪里知道,这乐寿宫内正发生着令宫女和太监们惊惶失措的事,这事儿对于慈禧太后来说稀松平常,不过如同平日里打了个喷嚏咳了两声嗽而已。这等小事在太后眼里算个啥?身居皇上之上的高位来俯视天下众生,金口玉言说啥就是啥,所决断处置的大小事体哪有错了的。
却说这崔得贵近几年因时常陪太后下棋解闷,自然能讨太后的喜欢。太后一高兴时还要当面夸奖他一下,还会得到一些赏赐。这样一来,其他太监难免就有些生出点妒忌来,就连李大总管近日的眼神儿似乎都有些那个。崔得贵毕竟也见得多了,只要一走进西太后的内宫,便依然是分外地小心谨慎。
听得李总管李公公传话,崔得贵急急忙忙朝太后的西寝宫赶去。因昨夜没睡好,慌慌张张地往脸上按揉了几下,一路上欲将自己的心绪调整妥当。可心头总是挥不去那股羞恼……
崔得贵虽也像当年的安公公一样,有了太后的特许,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所娶的这女子名叫小云。这崔宦官便在颐和园后墙外不远处寻租了一不算大的四合院,安置了老婆和他丈母娘居住。
小云所嫁的这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