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剿灭这伙逆贼……看来这次的小伏击还有些费思量。
离洋炮声响处两三里之距,一座小山丘上有两个人正在朝这里张望。其中一个男的是绿蜻蜓,他手中握有一截手肘般长一端略粗一端略细的筒子,时不时地将筒子细的那一端凑近一只眼睛。另一位姑娘是曹小青,正有些性急的问他道:“看清楚了么?有没有你认识的那个南兄弟?”
绿蜻蜓道:“没有——不大像有他。”
曹小青道:“让我来瞧瞧。”
绿蜻蜓急忙将‘千里眼’双手递到曹小青手上,曹小青急忙凑近眼睛,看来一阵也摇头道,“还是瞧不大明白,这叫什么洋人的‘千里眼’?我看连两里远都算不上。”
绿蜻蜓便有些委屈地道:“因是烟雾灰尘太大,往常是很好使的。”
曹小青又握在手中看了看,很有些失望地将‘千里眼’递还给他,叹口气道:“你总说这洋玩意如何如何好。”
绿蜻蜓道:“还是我用一锭金条换来的。”
曹小青道:“你还认识洋人?”
绿蜻蜓摇头道:“老老老!是一个军汉偷偷换给我的,真不是从洋人手里换得的。不过,这玩意是不容易弄到手呢。”
曹小青手指远处道:“还是弄不明白是些啥人,与官军像是斗成了一团,难怪这一阵子没听见炮响。”
绿蜻蜓又拿起瞧了瞧,道:“看样子是一些官军在追赶山野流寇,已经收兵啦,曹姑娘你看,咱们还是走吧?”
曹小青点头,若有所思的自语道,待会儿再说吧。两人各骑一匹马,从山包的另一侧退去。绿蜻蜓偷眼瞧瞧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一句,姑娘同我那蓝兄弟是结义兄妹?
“嗯,你问我啥?”曹小青像是在想心事,一时没听清楚。
绿蜻蜓有些迟疑地停顿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问道:“我认识的蓝兄弟与是姑娘的义兄——?”见曹小青点头,忙又补上一句道:“我看那蓝兄弟还惹姑娘生气了。”
“别提了。”曹小青手中鞭子一挥腿上使力,马儿一溜烟就跑出了老远。绿蜻蜓也急扬起鞭子纵马追去。
同样是在京城近郊,却是月明星稀夜深人静时,小街,胡同,平房、院落……
这是一处极为平常的小院落,院子中有棵老槐树,偶尔有零零星星的几片枯叶从那树上飘落下来。其中左侧的一间小屋有点响动,也只有这么一间小屋的窗棂处映出了灯光,仔细看去,居中的另外两间屋子皆没有住人,其窗扇上的糊纸已多时没有修补,露出了三五个难看的窟窿。两天前,那一间小屋住进来两个少年人。
此刻,有一人轻轻打开了木门从屋子里走出来,朝四下望了一望然后在门前那一块三尺多长的木墩上坐了下来。不多一会,另一人吹灭了油灯,身子有点歪扭地走出门来,挨着他小心翼翼地侧身坐下。
“供起兄还在寻思这次的厮杀?”
南宫旭点头,像在自语道:“像是早就弄清了咱们几个的行踪,对咱们下手却又有些……总觉得很是蹊跷?”
箫岣奇怪道:“你还觉得这伙混账官军下手不够狠?哎哟!”
南宫旭瞧向他道:“你伤口还疼得厉害?让我瞧瞧。”
箫岣叹气道:“哎哟,***清狗们使出了***洋炮,就这点皮外伤都这么麻烦!幸好昨夜你替我挖出了那块弹渣子,哎哟——没想才那么丁点大不过像黄豆一般的小渣渣就让我箫岣疼得快走不动路啦!***洋铳!对了,你那红伤疼得厉害么?”
南宫旭摇头道:“左臂后侧擦过一小块弹丸,更是皮外伤,我俩幸好都还没伤及骨头,要不——”
箫岣用左手轻轻触了触左侧屁股,气恼地道:“***混账!昨夜流出的血恐怕不止一大碗?”
南宫旭摇头一笑,道:“哪有那么多,不过一小碟罢了。”
箫岣道:“是有些疼痛,不过不打紧,你从皮囊里抠出的那点药末还是挺管用的。***洋枪洋炮是有些厉害!可惜那匹马儿了,是匹好马哩!”
南宫旭也摇头惋惜道:“你那马儿的半边屁股都被打坏了,幸好你所受到的铅丸离要害还差点……我想起来了,我归爷爷说过的几味草药,我还记得两种,说是北边和南边都有的,天明后我就去寻些来。”
“要是寻不着就算了,这北边真要冷些呢。”箫岣嘟囔道,“我在想,我那——我那娘舅带着二毛去了哪儿?他真是我娘舅?”
南宫旭道:“任大哥的武功极高,二毛没事的。”
箫岣一脸迷惑,又重复一句道:“南供起你说,他真是我的亲娘舅?”
南宫旭点头,十分肯定地道:“如何不是?任大哥未必要冒认你箫狗娃,冒认你是他外甥有啥意思?”
箫岣听了南宫旭如此一说,犹如在自言自语道:“他有那么好的武功却一点儿也没传授与我,还亲娘舅呢。”叹口气。
南宫旭听得明白,朝他摇头道:“我听任大哥说,他在很早离开老家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