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旭对前人的诗词曲赋毕竟是知道得太少,更没听过多少戏文,只听得一两句便心下一热,是薛大哥?!纵身跃上树梢头,哪里还有一丝儿人影?心头一时间空空落落,升起无尽地惆怅来……
半晌方点头自语道,这一阵子还真是也无风也无雨,是有些儿凉快呢。返回原处的路上心下寻思着该如何动身。
见萧岣已经醒来,正跳起身来嘟嚷道:“害得我腰酸背痛的,这儿连个大点儿的洞子都没有。”
“走,去野人海!”
“去野人海干吗?”萧岣瞪圆了双眼,“我说南供起你搞没搞错哟!”
“是去野人海,马上!”
见南宫旭已经抬腿就走,他虽是嘴里嘀咕着也只得跟上,这个南供起是不是发起了烧犯了大头昏?他赶上前去,费力地一纵身,只手伸出就要朝南宫旭的额前一摸。那知南宫旭将身子一闪,只手早握住他腕部,额头也避过一边去:“你干啥?”
“我要瞧瞧南供起你是不是发了高烧?”
“去你萧狗娃的,我看你才是发了高烧大头昏!废话少说,赶路!”
“不去找寻九指他们啦?”
“要经过那一带的,如果真是在那一段大山沟里的话。”
“去野人海干啥?”
“关于寻找宝贝的事情。”
“那好!那好得很呢!”萧岣一下就来了精神,“咱们就先去野人海,那个九指和二毛的事就缓一缓吧,我晓得是他们不会被杀掉的。”
南宫旭瞟他一眼不再理他,只顾跳上了马背,将手中竹鞭一扬。
一路无话。群山连绵起伏山道逶迤,看天色已近傍晚,两人来到了一处沟口。路上问过了几个行人,南宫旭心中有了数。朝萧岣一点头,两人马上就进入了沟口。
在距南宫旭二人不远处的山涧一片林子里,有两个人影正一前一后疾奔。后面一人呼唤道:“祝兄!是我冒犯了你的小兄弟?”
前面那人并不答腔,脚步也不停下,只顾在林木间穿梭疾行。
“我究竟在何处得罪了祝兄?”说话之人趁对方稍有迟疑,忽然提气疾纵,身子从半空里跃出,呼地一下就立在了对方面前。
“好轻功。”对方随口赞一句,停下了步子,“我说蒋兄,你就别再费心了,咱俩就此别过。”
“你总得给我个明白嘛,哪有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甩了袖头子一走了之?江湖上有这般……”听得出他是耐着性子在说话。
对方就停下了脚步道:“那四个少年中的三个与我不过算是有一面之交。”
“这就对了,咱俩毕竟还是相处了好些日子了的,祝兄为何就袒护着他们?这几个小子不过是将军大人点名要捉拿的大烟贩子。”
“是么?”此人正是祝醒,口气中不无冷笑,“真正藏大烟贩大烟抽大烟的并不是他们。”
“总之,将军要捉拿他几个定是有缘故的。”
“无论是何缘故与我是无关的,我不愿与他们动手。”
“那么祝兄的不辞而别,原因究竟何在?”此人正是蒋顺。
“蒋兄既然要如此刨根问底,在下只得——就借用‘人各有志,实难强勉’这话。也不该碍着蒋兄一展宏图,咱俩就各奔前程吧。”
“是么?”蒋顺其实早有所料,此时还是流露出一声叹息来,“可惜了祝兄一身的武功,却不能报效朝廷。”
密林中暗淡的光下,祝醒朝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在下所说,全是为兄台着想。”
“蒋兄就别再劝我了,我意已决,要赶往海边去一趟。”
“那好吧!”蒋顺叹息一声,“今日就此别过,在下只送上一句话,请祝兄斟酌。”
“甚么话?请讲。”
“如今世事有些纷繁,依在下看来将逢上朝廷用人之机会,无论祝兄投奔何人何处,还是以朝廷为重,千万别……”
“以朝廷为重——那么朝廷又以啥为重?”祝醒问道。
蒋顺一愣:“当然是以江山社稷为重罗!”他截下了黎民百姓这几字,也知有些说不出口来。
“是么?那么足下的先皇那位道光帝为何在咽气之时,下了一道罪己诏,诏曰:……朕死后不许配天、祔庙,不许立功德碑……。说起来,这位先皇对在他手中所犯辱国之耻还有些羞耻心——”
蒋顺皱起了眉头,什么话,咱的先皇未必就不是你的先皇?略为提高了嗓音:“祝兄——”
祝醒摆手止住他,声音更为清晰地道:“足下们的先皇咸丰帝,脸皮厚胆儿却更小,外夷一来,他就逃之夭夭。屈从于各国外夷,又增添了若干条约不说,仅是北边的老毛子俄夷就强行占去了多少疆土?他在位上的第十年,海参崴就被老毛子强行占去。到眼下,就连咱华夏境内的斋桑湖和图淖尔湖都竟然变成了老毛子的界湖。我爷爷当年闯关东曾去过咱华夏乌苏里江东面和黑龙江北面的好些地方,可到如今你我还能随意去么?朝廷被人家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