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大停止了敲击火镰,地穴内自是漆黑一团。
“这,这蟒蛇还能救咱?这畜生险些就将我洪铁匠生吞进它肚腹中去了!”洪老二听到老大这么一说,自是迷惑不解。
“如何不是呢?快到那边去瞧瞧!”夏侯小虫也已悟出了道道,口里还说道,“都是二哥你太喜欢油荤啦,害得咱大哥连枯草也不敢点燃一根,只能瞎摸一气。”
借着老大敲击着火镰,两人在洞壁的一处脚落处,刨开一大堆枯枝败叶。果然,一个光滑的洞口呈现在面前。
夏侯小虫手握铁爪,头一个钻了过去,逢上有些狭窄之处,便停下来挖几下子,心下道,咱若是不加工加工,我这两个身段比我‘苗条’的兄长恐怕是硬挤不过去哩!
说来这段距离也不算长,不过是吃顿饭的功夫,三人出了洞口,立时感觉新鲜的气息迎面而来,眼见这是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一时间,三人皆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口鼻,贪婪地吸着林间的气息。头上有风声吹得松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抬头望去,枝叶间还能看见几颗星儿在忽闪着。
也不知此时已经到了什么时辰,忙朝着前面走去。行了不到百余步,就已到了这片竹林的尽头。快瞧!洪二哥手指侧面的坡上。星光下,在一处突起的山崖上,竟然有无数奇怪的楼群出现在三人的眼前。
碉楼?是碉楼!庞蒡和夏侯小虫皆要叫出声来。洪匡也曾听人提及过藏地令人称奇的这种建筑,此刻他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我的妈呀,这是咋修建上去的?”
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楼群,静静地屹立在那一大块孤独的石崖上。在其后上方是星光闪烁的天幕,映衬之下,如何不显出一派神秘莫测来。
“咱们就沿着这条山路过去。”庞蒡的目光移向靠近松林的一条小道。
看看已经逼近了这庞大的碉楼群,三人的心头反而生出些莫明的惊疑来。那轮月牙儿不知在啥时候已悄然隐入西山,只有些稀疏的星辰在天空忽闪着。风一直在山野上方不停地轻轻刮过,路旁树上的松叶也就始终发出均匀的沙沙声。
已站在离他们最近的一座碉楼下,呀!仰首望去,这石碉楼足有十余丈高。随着朝前移动脚步,三人越发感到生出了些疑虑,只见耸立在面前的碉楼有高有低,可即便是最低的也在六七丈以上。方才远远的瞧见立于碉群中有几座高耸如柱直抵夜空,三人来到了其中的一座碉楼下。
看去这些用石块砌就的碉楼高大雄伟,三人之所以几乎未加思索就都称其为碉楼,因见其形状有些如同在中原所见过的碉房,面积不大却高耸坚固,门窗少而小。但那类用来看家护院的建筑最高的也不过数丈,即便是修筑在一些城门作防御护城的碉堡,也高大不了多少。可眼前的这群建筑却令他三人大开眼界,这里的碉楼最低矮的恐怕也比他们见过的高得多——一眼望去,只见其虽是形状各异,可外墙皆是端直平顺犹如刀切,墙角楞现出好像能与斧子刀刃相比一般的锐利线条。
这藏地的碉楼是如此的令人惊讶,一时间他三个呆立在那里半晌无语。
“呀!我的老天,这一座恐怕不下十多丈!”洪匡惊得伸出了舌头,终于发出一声惊叹。
夏侯小虫朝后退了几步,又向前朝右地转了几转,点头道:“起码有十五六丈高哩!”
“这么险峻的孤崖绝壁,这么狭窄的小道,是如何修建成的,又是何时修建的?”庞蒡很有些目瞪口呆,忽然听到一股风声响起,两团黑影从最高的碉楼顶上扑了下来。忙将身子往一侧闪避,同时叫一声小心!老二和老三早也或退或进地躲避开去。这股风声很是强劲,三人抬头一望,夜色中也清楚的看见是一对大鵰,雄健的双翅展开来,几乎遮挡住了三人的视线。
“雪鵰!”夏侯小虫叫出声来。
看来一时难以躲避开这对凶猛的雪鵰,洪匡早已在舞动他手中的那对铁锤,庞蒡手持九节钢鞭蓄力待发,而夏侯小虫的铁爪却依然在他腰间。眼见雪鵰仅是刚才在他三人的头顶盘旋,其身形在楼群中穿梭。
“坏了坏了,咱哥几个的情况不妙!”洪匡嚷嚷道,“听南宫旭讲过的,在茫茫一片荒原上行走之人,要是有鹰鵰在脑壳上打转,这人就快要死了。”
庞蒡已收起九节鞭缠回腰间,朝洪匡白了一眼道:“老二你扯个啥霉气风?南宫旭哪是这么讲的,你是掐头去尾断章取义。娜珍对南宫旭讲这雪鵰时,我就在她旁边,说这雪鵰虽是十分凶猛,却也不是随便就伤人的。”
“二哥你说的是人死后的天葬,又是另一回事。”夏侯小虫接话道:“我也听人说过,像山鹰和雪鵰一类的猛禽,只要你没惊扰伤害它,是不会扑击人的,而且这雪鵰的视力和听力极佳,听南宫旭说他就见过。”
“我就不信,总不成还能听见咱们说的话?”洪匡摇头,接着仰头叫一声,“雪鵰雪鵰,我就不信你们还认识南宫旭?”
“老三说与南宫旭分手之时,他的毒伤发作得厉害?”庞大哥道。
夏侯小虫点头,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