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北山令他分外熟悉,山的形状和他印在脑海里的样子一点没变。他迫不及待的在对岸就朝着山脚看了看,见那东西两侧的那两道熟悉的溜索桥已被两道吊桥取代。他急忙从西侧的吊桥上走过去,自然很清楚刚刚离开的那座铸箭炉,可左看右看,除了依稀还能辨出红炉底部的一小截红土外,其他一切都了无痕迹。
啊,卓玛和马贞,郭达将军,李盟长、马首领……熟悉的人们都在何方?
南宫旭一下就感觉胸口被掏空一般,怅然若失……
呆了半晌,只得转过身来,一步步走过吊桥,沿着山脚的东侧走到这家茶廊来。
长廊一般的茶楼,一道较宽的梯步从中间将楼分为两侧。南宫旭沿梯而上,刚上走道,就有一位茶倌迎上前来,这茶倌又是诸如此类地向他解说了一番,问他是在东楼或是西楼落坐,听他应道:“好,我喜欢喝酥油茶。”就朝左侧房间走去。
在窗口处落坐,也真感觉肚内有些饥饿了,听茶倌一番介绍说有酥馓子卤牛肉之类,就才恢复点精神起来。又来了好几个客人,刚落座就要了好几壶酥油茶,南宫旭看他们的像貌服饰极似吐蕃人,想来他们就是这里的藏人了。
猛地惊悟过来,我是从那边回来的?忙去掏放在皮囊里的打尖,哪里还有啥油酥馓子熟牛肉?整个皮囊空空如也——再一摸怀里,啊!除了师父给的那包药末还牢牢捆在腰上,真是身无分文。似梦非梦中随龙蟒腾越那无比深邃的洞穴时,不知飘落到了何方?见茶倌拎来一壶酥油茶取来茶碗,南宫旭急忙道,真是对不起,我不用了。
“你这是?”
“我——忘了带钱。”
“啊呀,没关系没关系,你先喝嘛,以后补来都没关系。”
刚上楼的几个藏人听他说出的言语同他们的话很是相通,其中一个就道:“小兄弟,你就仅管喝嘛,我们一起付了。”
“这——”南宫旭已经站了起来。
“嘿,这有啥?你到这里随你走到那一家,不管有钱的没钱的人家,茶是一定要请你喝的,那怕是没了酥油,清茶都会请你喝的。”
“……”南宫旭无言,一时有些不知说啥才好,心里埋怨自己,南宫旭呀南宫旭,你这是第二次丢掉了银钱,眼下咋办?
隔壁象又增添了几个客人,那三个老人正在争辩着什么,南宫旭脑子里被银钱二字搅得心绪不宁,自是充耳不闻。,
……
“殷老兄,咱哥两个今早喝的是啥?”老邱道。
“你说是啥?总不成变成了酒?”殷寒松道。
“哈!这就对了,我都没说醉话,你老殷还说起了醉话?别以为我老邱记性不好,我记得一清二楚,你老殷的酒量要比我好得多。”
“那又怎样?”
“你说的那一番话让我们不高兴,你说是么?老妹子。”
“没我梅老太的事儿。”
“我不喜欢有人再提当年的事情。”
“那年本来你就没到桃树林来赴约。”
“我殷寒松不能受人蒙骗糊涂一辈子。”
“你看你,我们受谁的骗了?”
殷寒松无语,盯了他这位当年都是从广西离家的老邱片刻,目光里流露出几分怜悯来。
梅老太轻声叹息:“都变啦,就连当年潇洒无双的殷师兄,如今都 ——”
“唔。”
“照你这样说,我们都是糊涂啦?可你那高徒还挺不简单呢!真是应了那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
“世上新人赶旧人。”梅老太帮他补充上。
“旧人也罢,新人也罢,要看在忙乎些啥?”
“你们这些念过几天书的,都到这把年纪了还是不能象我一般,管他娘的,往日的事过了就过了。”邱老头像是更为不满:“自从出了一个牛鼻子老道白云,满嘴说些让人脑壳胀的话,你这老殷在青城山也真是去修道了么?”
殷寒松把目光转向了窗外,并不言语。
梅老太就把话岔开,微微笑道:“我说老邱,人家殷师兄象你么,才当了几日和尚,就忙不迭的还俗讨老婆。”
“我说阿梅妹子——你咋总要数落你的老兄弟呢?”
“都这把年纪罗,还喊啥妹子哟!
三个老人正说的闹热,从河对岸传来嘈杂声,从窗口望去显然是有两拨人正在争吵着什么。
对岸的闹热,早就引起了在这边茶廊内喝茶客人们的注意,那几个藏人朋友离南宫旭稍远,正站在窗口前,热烈地在评说着对岸的热闹,全然不知隔壁的情况。他们几人站在窗口前看了一阵,可能感到不过瘾。南宫旭就听见刚才招呼他喝茶的一个汉子道:“阿哥,咱们也下去看看?打得还热闹呢!”
“你就想看闹热。”另一个边说边也就站起来,招呼其他几个伙伴。几个人都朝对岸张望时,就都笑起来。
“达瓦你看看。”一个道:“中间的那几个是不是同那个矮胖子一伙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