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正看着他二人,尤其是那个叫郑平的也有几分眼熟,听他们的说话仿佛拨动了埋藏在心底里的一处伤痕,却又有些模糊。盯了他二人一眼,脱口道:“有啥谢不谢的,我们不过是凑凑热闹罢了!依我的脾气方才还真不想来趟这浑水呢!小岚、阮小哥,咱们走,那边还有热闹等着哩!咱们何不赶去瞧瞧?”
阮玉斌看看阿依的神色,并不觉出有啥异样。而孟小岚笑道:“我的这位小——小豪杰,真是越发象个老江湖了呢,走啊!咱们赶热闹去,早知是这样就不该走来走去的,就在那个水帘子下方的坝子那里等上一等就行了”
这两个捕快一时开不得腔,那个叫郑平的猛然急道:“我两个得赶快去助安头儿!”
老七道:“我看就凭安捕头的武功不会有啥事的。”
“你说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老话你都不懂么?快走!”
三人随同郑平二人从贴近山脚的另一条小道返回,不远处,尚能看到那十几个背夫正缓缓地行进在路上。快要接近“飞湍瀑流争喧豗”地段,阮玉斌才发现这条小路其实是路人为近观这段景色而形成。虽比沿河边的那条小道高出数丈,却要经过一处较为宽阔的草坝。因是走得很近的缘故,眼前虽有一岩石凸起遮挡,但抬头即望见从那高崖顶端飞泄而下的瀑流,煞是壮观。一株劲松垂斜山崖半腰,枝叶半遮半显处的崖璧上,露出“小天都”三个字来。阮玉斌点点头,心里道这称谓也还贴切。几个再走两步,拐过这块巨石,眼前猛现一景,就都为之一愣。
原来这里已聚了三十余人和数十头牦牛驮马,却悄无声息。
阮玉斌看了看眼前情景,一时不能明白。只见这里的人马分成了好几拨各站在一处,除了立在在中间的一个五短身材的精壮汉子,各方的人畜分作了大小不一的几堆。显然这些人刚刚经过一番口舌之战却各不相让,正剑拔弩张地僵持着。
而孟小岚差点就要叫出了声来,在十来匹驮马前面的两人,不是老管家孟康师父和几年不见的表兄秦耀宗又是谁?只看见表兄和师父两人,一个背着双手在几步之内来回踱步,一个坐在一截倒地的枯树杆上,一只短烟斗握在手里正悠悠然地抽着。
这里的众人都回头看了看他们,他二人自然认出了小岚,但与众人一样未吭声。孟小岚当然知道,江湖中人,规矩多多。也就象对方一般,只以目光迅速一闪交接认可,迅即将目光转向别处。可心里却七上八下起来,难道是父母为了我,托他二人一路找寻了过来?又想,表兄倒是好说,可师父亲自出马就有些不好办了,管他呢,我师父面前只要多央求他多说些好话,总不至于连赛马会都不让我看一看,就‘押’着他的徒弟回家罢?一定要说服师父观看了赛马会再说,有了主意,一下又有几分轻松起来,决定看看他二人今天在这儿表演的是哪出戏?对呀,我还从没见过他们在外面是怎么样的情形呢。
阿依早就瞧着中间的那个汉子,孟小岚眼光移过也落在此人身上,这个汉子不正是我二人在雅州府衙看见过的么?与阿依递过眼色,两人会意,估摸此人就是方才这两个公人所说,是他们的头儿了。其实阿依早就专注地在瞧他,感觉太眼熟了。
被阮玉斌三人击退的那拨人也在这里,除为首三人外,其余的见了他们自是面带几分惊疑。而庞老大和夏侯小虫就在这伙人旁边的一块饭桌大小的石头上坐着,也是一言不发。
另一拨人是有好几头牦牛的驮队,四个壮汉以垫毡铺地盘腿而坐,若无其事地看着另外的人们。
这时其中有人插言喊一声:“我说你们这些人真是好笑,刚才还闹得不可开交,这一阵却打又不打走又不走,下一段的山路更为狭窄,堵在这路上,又还要我们作个什么见证,别耽误我们的工夫啦。”
一个藏人也喊道:“看你们朋友不是朋友,冤家又不象冤家,把大家的路挡住就不对啦。”其语句虽也是汉话,但听来有些儿生硬。阮玉斌看到他们六个人的肤色面容发型装束,心想他们显然就是箭炉镇一带的藏人了。
“我安平先向各为表上欠意,事情很快就会了结。”站在中间的汉子剑已入鞘,向四周众人拱手行礼,环视众人高声道白。“我和我这俩弟兄端的是公门里的碗,自然就要干公干,今日要请这位朋友随我们走一趟,哪位上来阻拦,自然就是与我为敌,我可不可能对他客气?”
同阿依她们返回的这两人,早已走下去站在安捕头一处。
众人一听,都晓得桥归桥路归路之理。也不过问那人犯了何种案子,即然这几个公人不辞劳苦地奔走到此,再瞧见那人的面容神色中掩不住的一副凶相,就连庞老大这样的脚色都不由微皱眉头,想必案子不轻,众人自然也就不再多说啥。
只听见追杀两个公人的那一拨人中的那个头儿叫道:“我熊老大管你公门私门,你要想逮走我的弟兄我就不答应。”另一个黄面汉子也叫道:“我再说一遍,只要你三个差役胜得了我和我熊哥手头的家伙,我就陪我这兄弟跟你走。”
“我已经说过,他犯的案子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