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公平?”蒋横顺不耐烦地朝南宫旭一瞪眼。难道我也会替你小子准备一把宝刀,在场的有谁能知道这把虎纹宝刀的来历?你这小子的武功是不错,你手上的什么杜鹃刀——我看十之八九是吹嘘出来的!
我蒋横顺在江湖上也混过些年头,几时听过见过这杜鹃刀的威风?想到那日在七灯巷败在这小子手中的羞辱,还真有惟愿这南宫小子败在东瀛人刀下的想法。
蒋横顺心头咯噔一跳,面颊竟有点发烫,急忙对南宫旭再逼问一句道:“我让你说明白,有何不公平?”
秦文彪虽也来了兴致但眉头微拧明显不悦地打断蒋横顺,朝南宫旭逼问道:“本将军主持的比武论刀讲究的就是公正二字,今日就让你说说看,说呀,有何不公?!”
在秦文彪和蒋横顺的追问下,众人听见南宫旭镇定自若地回道:“我是刚进入赛场的,而他已同好几位刀客过了招,我若与他马上就比试过招对他就不公平。我即便是胜了他也是胜之不武,该让他先歇息一下。”
“不用!我刚才已休息了一阵。”松田摇头,他虽也内力充沛但还是被南宫旭这个对手的话语有所触动。此人果不一般,大清的刀客里也有他这样为人坦荡的好手?!还是在瓦屋山的路上,他对这个少年人就生出了好感。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众刀客中有赞同的也有不屑一顾的,看客们虽都急于想看到最终的结果,也还是为南宫旭的话语触动,看来这个少年是对自己的武功本领和兵刃宝刀自信十足。
秦文彪此刻已经走神,暗道这小子倒是极像他那死去的亲爹,眼前竟浮现南文轩那怒目圆睁的样子……当年,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半老文官,竟然让他秦文彪惶惶不可终日了好一阵子。
这南文轩的官位虽已做到兵部侍郎之职,也还改不了一副文人书生那一套呆迂,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语终于犯上以致凤颜震怒,咱们就有了收拾他的机会,终究不是咱们的对手。
那书呆子读过的书再多,也比不上我秦文彪在市井坊间混迹的那几年学到的‘无字书’得用。都是去川边巡查过的官员,还是阮翰之识时务,否则他家那个小子——哼!
贩卖种植大烟、私运大量英印茶叶冒充川茶、勾结洋人买卖军火、暗中替湖堂宫……其中任何一桩就足够砍下我秦文彪的脑袋。
虽是早年靠一身武功投奔到曾文正公下属的手下才一步步爬起来,如若事情败露,曾文正公是绝不会姑息饶恕。当年这些要命的秘密就险些被姓南文轩揭开而‘东窗事发’。时至今日,秦文彪心下尚有余悸。
“将军大人……”
上前禀告的蒋横顺见秦文彪毫无反应,像是在想什么重大事项,只得稍作等候,又小心翼翼地禀示道:“将军大人,是否让这两位决赛者下去稍事歇息?”
“嗯?就让他两个歇息一会儿。”回过神来的秦文彪点头挥手道,“已不早了,给两刻时辰。”唤过蒋横顺来吩咐几句,让他去与打箭炉土司商议,不觉瞥一眼似乎仍在等待观看赛事的茆宫二位。
看来这位宫大人真是不认他家的那个老三呢,当年那个江湖人称‘赛飞燕’的女人,其‘燕山莲花阴阳掌’很是了得,险些取了我性命!幸好我的‘阴风催命腿’已经练成,且又得力于这柄‘鬼手蛇形杖’!
秦文彪不经意般地轻抚一下时常放在身侧的这把随身手杖。忍不住朝南宫旭斜睨一眼,前两次的小交手,也知道这娃娃是有两下子,但他对自己的武功更有十足的把握。以为你小子练了武功就能替你那死鬼老子报仇么?
哼!南文轩留下来的这小子想靠武功胜过本将军?若是被这个东瀛小子灭了算是有人替我代劳,若胜不了他,等会儿本将军就——眼皮下泄漏出一丝寒芒嘴角流露出阴冷的笑意。
在土司的管家安排下,很快就见两个下人端上盛有牛肉锅魁和酥油茶壶的两只大盘子,放到台前那张签名画押的木桌上请两位决赛者慢用。南宫旭和松田相互对望一眼点点头,也感觉需吃点食物。
茆三还在琢磨秦文彪方才的话语有何用意?一个洋夷画匠也值得这么夸耀么?先皇爷高明着哩!给洋画匠一顶三品官帽作个摆设罢了,必定丝毫不能让其涉及到朝廷的政务。他扭头正要想对宫达仁说句什么,见宫达仁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便没开口。
宫达仁此刻心下翻涌,明白了这个南宫小子姓名里‘宫’字的来历。先前只知道我家的老三‘赛飞燕’是在与官军对抗中折翅送了性命,是秦文彪……他眼前正浮现侄孙女忿忿不已的神情,就听见有人突如其来的一声喝叫。
“嗨!你个东洋刀客得意啥?以为咱川边打箭炉没有宝刀!”
这嗓音如同响雷自半空里炸响,跟即就有一人影拨过人群纵身跳进场内,莫说众人被惊了一大跳,就连在场子旁边歇息吃东西的南宫旭和松田也被惊得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形格外壮硕的大汉已站立在赛场中央,铁塔般的身躯足足高过其他人的一个脑壳,只见他握刀的双臂一起一落,镗的一下,赛场边沿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