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五色海东南面百余步的坡下,曾国禄带着八十多人的队伍隐伏在一片杜鹃林后侧,其中洋枪队二十四人。冬季的树枝显得稀疏光秃,地上有不少半人高的荒草还是将这伙人藏得较为严实。
秦武在离开之前对曾国禄交代了秦文彪的指令,当午后赛场上比赛一结束,立即将在海子四周的所有人围住,不能放一人到下面的赛场去。当然,那几个洋人除外。
‘若是金鸭子落到了洋人的手中了呢?”曾国禄问一句。
秦武当时也这么问秦将军,将军鼻孔里轻轻一哼,说了一句,洋人得了手也决计不会亮出来的,再说也不可轻易招惹他们。秦武心下多有不服,也只得点头。
秦武没照将军的话语回答曾国禄,他得马上赶回赛场去。心想这曾国禄也不至于坏事,料定他也不敢。但想到将军提醒他的话语,便以十分慎重的口气对曾国禄道:“就算你亲眼瞧见那只金鸭子在洋人手中,也不能动他们。”
“这——”曾国禄的面上显露出十分地不解。
“曾大人不知么?就连朝廷与洋人打交道都是十分的——咱们就更得小心!咱只要执行将军的指令就行了。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来。”
秦武自已也觉得这曾国禄近日总有些怪异?其实,秦文彪在曾国禄投奔他手下不久,隐约感觉此人的那股子服软谄媚的模样有几分佯装,不过这在官场上也是习以为常。但秦文彪疑惑的是近日此人却有些反常,往常那般绵软服帖的曾胖子骨子里像是发生了变异?
走在路上的秦武独眼一转,对呀!这曾胖子往常脸上总是保持光洁无须,近日却有了细密的绒须,说话的声调也像变了些?妈的!难道是个没弄干净的‘阉鸡’返了雄?——可这曾胖子又不是太监公公出身?
他又联想到还正坐在看台上的茆宫二位大人,嘴角露出不解的笑意。这两位大人虽也不是公公名号,却也有些辩不明白其‘雌雄公母’……
曾国禄瞧着秦武的背影心下讥笑,顾忌洋人?如今这大清的皇上太后也有惧怕的对头了!?想到二十几年前在京都八里桥的一场激战,英夷和法夷不到三万的人马就击溃了僧格林沁统率的大军。
身为统帅的僧格林沁率先逃走,全军动摇……咸丰帝在次日就仓皇逃往热河。随后英法两国军队便攻入安定门控制了北京城。接着就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了圆明园……
曾国禄刚感觉升起的几分快意立时又荡然无存,立在他身后的两个下属见他的面色在转瞬间,由晴变成阴再由阴转了晴……
当秦武经过海子的西南面时,隐隐约约瞧见有两个人影在朝海子靠近,他却无暇顾及,必须尽快赶回赛场。
这两人是阮玉斌和拉尔布,此时阮玉斌急道:“瞧!在湖里的那人像是水四哥呢?对,我看清楚了就是水四哥!啊——他沉下去了——快!咱们快些点燃!轰跑这伙来跑马山盗宝的洋人,这几个家伙在朝水四哥放洋炮!”
阮玉斌心下恨恨地,已发现秦文彪部署下了不少的官军,我爹爹知道的消息果然确实,看来真要在川边——秦老贼真阴毒!
是马钰赶来把赛场上的情形告诉了他和拉尔布,还说南宫旭又上了五色海。两人在赶去的路上却与南宫旭和萧岣在两条小道上错过了。面对眼前的场景,拉尔布虽不认识水四哥,但相信被阮玉斌关心的必定不是一般的人,何况对方是在被洋人追杀。
轰轰!突然响起剧烈的爆响让隐在一块山岩后的阮玉斌和拉尔布大惊,因瞧见洋人使出了一尊火炮!
他俩急忙点燃了一束捆在一团的鞭炮,以极快的步速轻声接近那伙人的背后,不顾一切地抛过去。
噼噼啪啪……!一阵爆响,一阵硝烟在五色海西侧弥漫开来。威廉惊慌地环顾四下,以为是火药出了问题。倒是比尔首先镇静下来,挥动着手掌驱散面前飘着的纸屑和呛鼻的火药烟味,嘴里叽里咕噜地叫嚷着,什么玩意儿?!是什么人捣蛋!
气急败坏的威廉只看见不远处的两个背影,却是早已离开的萨莎和杰克。但发觉左后侧的岩石后像是有人?急吩咐比尔赶快带三个枪手去搜寻!他自己则手握一支长铳,带着另外两个枪手朝海子的东北面绕去,他要让那个刚冒出头来的大清‘水鬼’沉没在湖底。
比尔很快就发现了阮玉斌和拉尔布,四支火铳分别指向了对方……
移至海子东北侧的水佬鬼此时又一次接近水面,刚一露头就瞥见几个手持洋铳的人影朝这边奔来,他复又没入湖中就听得岸上又发出了几声爆响。狗日的硬是想要将水四爷爷置于死地哩!心下冷笑,干脆一扭身子朝西南面潜游而去。
离开海子的萨莎和杰克想赶去观看赛场上最后的决赛。
“杰克你不但没去帮助威廉和比尔反而还妨碍了他们,他们一定十分生气,因为你们都是大不列颠人。”走在前边是萨莎道。
“瞧他们干的事,不仅不是正大光明的而且……我当然不会站到他们一边。”杰克摇头,话语中带着气愤。
萨莎与杰克看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