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恢复元气,陆华璎送来的补汤到正给她提了个醒,便叫含玉准备笔墨,又要开方子。
安梓纯边说,含玉边仔细记着,“白石英、钟乳各一两,研细末,天门冬去心焙熟,款冬花二两炒制,桂二两去粗皮,桑根白皮二两,挫砕炒熟,五味子二两炒熟,紫苑二两,去毛土,人参二两。”安梓纯念完,见含玉亦停了笔,便吩咐说,“先将药配来,我再告诉你用法。”
含玉得令,赶紧将墨迹晾干遂把方子收起,便要出去办,安梓纯又想起一事,忙喊住了她,“昨儿就吩咐,若于氏回了芳园便叫她过来一趟,也没见她,莫不是心里有愧,夜里收拾包袱跑了。”
“若真是跑了,到应了小姐的猜想。再叫人拿她回来,好好的治罪。”
安梓纯闻此,摆了摆手,“也罢也罢,那于氏上有老下有小,男人又不在了,这一家子人不都要她顾,何必闹的人活不下去。她若真离了府,这事便算了,若还没走,便叫她过来,我是有几句话想问她。”
含玉听了吩咐,立马答应下来,便忙着张罗去了。
时值夏末,也不比前些日子暑热难忍,安梓纯到愿意领着金元宝到后院去晒晒太阳。
要说这小东西真是个灵物,自打昨晚给它喂了些鱼干肉干就再不惦记那大瓷缸里的锦鲤了,只是那肉爪子确实闲不着,刚随安梓纯到后院,便急着跳上了缸沿,拨弄起那鱼来。
安梓纯亦笑笑由得它玩,见角落里的玉簪花开了,甚为欣喜。往年这花都要入了秋才开,今年开的早,许是来添瑞气的,遂回身瞧了一眼金元宝,心想,那小东西许是我的小福星呢。
玉簪花花如其名,色白如玉,未开时就如同一枚白玉簪头,清雅别致,花香清淡,似莲花生泥土而不染,亦可入药。所以往年,安梓纯都会趁花新鲜的时候,摘下晾干,冬日里时常用沸水冲泡一壶,对治疗喉咙干痒有奇效。
金元宝玩了一阵子,便窜上了墙头,安梓纯回身瞧它,见它似在闻什么,只笑它馋猫,许是闻到哪个院里煮了好东西,便像是嘱咐孩子似的与它说,“出去溜溜腿是可以的,晚膳前回来,否则就没肉干吃了。”
金元宝似能听懂人话,像猫又不像猫一样的咕哝了一声,便蹿下墙去了。
安梓纯见此,脸上依旧扬着笑,想着若是六哥回来,见金元宝竟与她在一处,一定惊喜不已。
晚膳毕,还未见金元宝回来,含玉有些急了,可安梓纯却不急,她相信那小东西是个有情有义的灵物,即便真不愿在这里长住,也会道个别再走。便问了含玉一句旁的。
“于氏呢,真是偷溜走了?”
“说来也奇怪,于氏人虽不见,可东西都还在,银两衣裳一件不少。”
得了这话,安梓纯亦觉事有蹊跷,莫不是——
安梓纯正犹豫,忽听外屋一声尖叫,紧随其后的是一声脆响,含玉忙出去瞧,见映容跌在地上,身边是一个跌碎的茶碗,忙上前将映容扶了起来,“我的好姐姐,你也忒不当心了,砸个碗到不打紧,若是弄伤了自个可如何是好啊。”
映容这会儿显然未缓过神来,身子亦还是颤颤巍巍的,抬手指了指门口,忙将脸别去了一边。
含玉见此,顺势去瞧,见金元宝正蹲在进门处,便笑了笑说,“容姐姐莫怕,我们元宝轻易不咬人的。”说着与金元宝摆了摆手,“快进去,你主人正念你呢。”
“含玉,它背后——”映容说着,紧紧攥着含玉的衣袖不松手。
含玉见映容脸色惨白,神情惊恐,心一沉,转脸见金元宝身子一挪,一只污秽不堪的绣花鞋赫然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