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嫔从旁瞧着,脸上的笑就没止住,“郡主不必与业儿客套,都是自家人,喊表弟亦或是直接叫名字才显的亲切,皇后娘娘说是不是。”
“贵嫔说的有理,虽说礼仪周全是好处,可自家人在一处,还是随意些才不显生分。”
温后这一句“梓纯”将安梓纯的心都叫化了。已经好些年没有谁这样温柔的唤她的名字。脸上不自觉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七皇子尚泽业杵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安梓纯瞧,只觉的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笑容。
朱贵嫔自然留意着他两人的一举一动,见儿子如此,忙打趣说:“瞧瞧,郡主生的俊,竟叫业儿都看呆了。”
安梓纯闻此,才回过神来,抬眼便对上了尚泽业满含欣赏却略显害羞的目光,并没有回避,顺势打量起这位颇得圣心的皇七子。
要说尚泽业无论样貌还是神态都像极了他母亲朱贵嫔。圆润饱满的脸庞,精巧的五官,总么瞧都透着股福气。但尚泽业的眼睛却比他母亲更加有神,又圆又大,眼睫纤长浓密,可羡煞了许多女子。双眸清澈见底,泛着柔光,一看便是心无城府之人。秀气的脸上隐隐透着股稚气。真是精致又讨喜的长相。
尚泽业见安梓纯一直盯着他瞧,脸瞬间变的通红,可依旧与安梓纯对视,不忍将视线移开。
朱贵嫔一眼就瞧出了儿子的心思,又笑了笑说,“两个孩子看来是一见如故,到底是有缘呢。”朱贵嫔说着又偷偷瞧了温后一眼,见温后依旧浅笑,又进一步说,“这两个孩子都生的不俗,这猛的站在一处,到觉得般配。”
“哦?般配?快叫本宫瞧瞧。”朱贵嫔话音刚落,便从殿外传来一句清亮的女音。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身着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宫装的女子如秋风过境般迈着大步闪进了殿,发间的金镶玉凤凰展翅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摇动,即便在室内的柔光里依旧熠熠生辉,贵气无比。而比这身华丽的行头更扎眼的便是女子的样貌。这是安梓纯记忆中最美的脸之一,即便时光荏苒,眼光中的冷艳与傲气依旧丝毫未变。一双媚眼,顾盼生辉,撩人心怀。哪像是年近四十的妇人,分明是双十年华的鲜嫩模样。夏花亦没有她绚烂多姿。
朱贵嫔闻此,脸色骤变,拼命掩饰心中不满的同时,不得不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嫔妾给德妃娘娘请安。”
安梓纯与尚泽业也赶紧随朱贵嫔行了礼。
梁德妃见此,玉手一挥示意众人平身,而后转向温后,微微欠身,十分敷衍的行了礼,只道:“皇后娘娘安好。”可那口气分明是想皇后娘娘不安才对。
皇后依旧眉淡如秋水,脸上不曾闪过哪怕一丝的怒气,“你难得过来一趟,赐坐吧。”
梁德妃闻此,也不客气,广袖一挥,如舞动的仙子一般翩然入座,坐在了与朱贵嫔相对应的左首。
安梓纯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只觉皇后娘娘似是有意让着这位梁德妃。就单从方才梁德妃未经通报就擅自闯入皇后寝殿,明显是对皇后不敬,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即便皇后娘娘这会儿就绑她去慎行司问罪,也是合情合理的。再者,后宫妃嫔无论身份多尊贵,见了皇后都必须行大礼。莫说是德妃,即便贵妃也是一样的,而梁德妃方才只行了一个近似平礼的礼仪,明摆着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安梓纯暗自思量,想皇后娘娘如此谦让甚至纵容梁德妃,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位梁德妃确实不一般,不单因她倾世的美貌,也有赖她无比尊贵的出身。首先,她先是当今右丞梁艺聪的嫡长女,梁太后嫡亲的之女,再者,梁德妃的胞妹还是温后长兄的正妻。单从亲眷关系上,就压了温后一头
而温后虽出身侯门,却家道中落,家里只有一庶出的长兄。温恭候过世后,侯爵之位无嫡子继承,到这一代便废止了。若非依仗梁丞相的提携,温后的兄长不过一个庶子,怎能得了从二品户部侍郎这样的肥差。
说白了温氏一族有今日的荣耀,全仰仗梁丞相的庇佑。温后自然要对梁德妃客客气气的。
“本宫是奉太后之命,来给昭懿郡主送赏的。”梁德妃说着与随侍宫女递了个颜色,那宫女立刻端着托盘上前几步,低头将托盘举过头顶,奉到安梓纯眼前,论礼数,到比她主子好太多。
“太后昨夜着凉,头风病又犯了,太医说需静养,不得闲见郡主,便叫本宫送了贺礼过来。”梁德妃边说边细细的打量安梓纯,那眼光锐利而狡黠,似要将人拨开看透一般。
安梓纯却不愿太过出挑,故作羞怯的样子,福身谢过太后赏赐,谢过德妃赏赐。
梁德妃见此,面容平淡,心里却觉这位新晋的郡主亦是个平庸无趣的丫头,只道:“金银绸缎,陛下那边想必已赏赐了不少,太后便赏些小玩意与你把玩,你可仔细收好了。”
安梓纯闻此,抬眼瞧了瞧那托盘中梁德妃口中的小玩意。尽是些手工精巧又华丽无比的簪饰和步摇。单说最边上一支八宝翡翠菊簪,金雕的每一片菊瓣上都镶嵌了宝石,猫眼石,红玛瑙,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