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纳妾的事,邵宜侍也该听说了。天合虽还未有确实的身份,且当做外室,亦不能亏待了她,每月初也按着侍妾的待遇将相应的月例银子送去吧。”
邵宜侍对公主府里众人的一举一动可谓是了如指掌,大少爷与丫环私通这样的大事她怎会不知,只是有碍于身份不便掺和旁人的家事,却在心里对这一对不知检点的年轻男女十分不屑。可小姐既吩咐,她作为奴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管照做便没错了。
“悦明的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回头便可叫邵公子上门来教习那孩子念书识字了。”
邵宜侍闻此,总算了却了压在心上数日的心事。原先小姐曾与她提过请春堂来给小少爷当先生,心里也为这不得志的侄儿高兴,只是事情耽搁下来,便没了下文,本以为小姐早已将此事忘却,却不想竟一直记挂在心上,心中着实感激,忙应道,“奴婢回头立刻就差人通知侄儿,叫他一定恪尽职守,精心侍奉小少爷。”
安梓纯望着邵宜侍,鲜少见她这样动情,遂浅笑到,“邵宜侍是知道我的,我若不放心你,也不会将事情都交由你办了。”
送走邵宜侍,安梓纯也坐不住,又去了后院探望姚书芹。
姚书芹这会儿已然醒了,正靠在床头绣帕子。
见安梓纯进了屋,便急着要下地。安梓纯见了,忙上前轻按住她,“没有旁人在,芹姨还要跟我拘着规矩吗?”
姚书芹闻此,往床里让了让,拉安梓纯坐在床边。
安梓纯见姚书芹手中还拿着针线,忍不住轻声责怪说,“正是操劳过度才病下的,怎么不安心养病,快收起来。”安梓纯说着将那绣了一半的蝶恋花手帕给拿了过来。
“原是含玉大惊小怪,我身子可好的很。”
安梓纯望着姚书芹因为发热而潮红的脸,抿着唇什么也没说,只叹了口气,侧身将头轻轻的靠在姚书芹的膝上。
姚书芹低头慈爱的望着安梓纯还略显稚嫩的小脸,温和的抚着她的发辫。
“再过不到一月就是母亲和哥哥的祭日了,我真的好想他们呢。”安梓纯说着,唇角扬着笑,努力睁大的眼睛却不住的淌泪。
姚书芹闻此,什么也没说,五年了,每到这个时候,这孩子几乎每日都会偷偷落泪。不但夜里睡不安慰,还常常会被梦魇所困,几乎夜夜都会尖叫着吓醒。
先前她也认为梓纯是因公主和宸少爷的突然离世才悲痛难抑,夜不能寐。可两年前的一个夜里,梓纯竟喊着不要杀我哭闹着惊醒过来,从那时起,她便开始疑心,如若公主和宸少爷的死真是个意外,那梓纯的无故溺水,却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姚书芹想着,低头瞧着泪眼婆娑的安梓纯,这孩子心里明镜似得,却从不提起只言片语,到底在顾忌着什么。
原以为天合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却未想到三日后又生了变数。
这日一早,公主府就闹翻了天,陆华璎兴师动众的差人将她过门时带来的数十箱嫁妆全都从库房里抬出来,说是要与安悦晖和离,搬回娘家去。
得到这消息时,安梓纯正在用早膳,见映霜慌慌张张的样子,手一挥,“嫂子若真想与大哥和离,早几日便闹起来了,怕是嫌近日府上太冷清,想添添热闹呢。”
安梓纯说着,又舀了一口荷叶莲子粥喝下,便放了碗,“走,咱们去趟清晖园。”
含玉闻此,问了句,“小姐若是去了,少夫人岂不闹的更凶?”
“她闹是她的事,我可心疼我的小侄女,她才刚满周岁,经不起大嫂一通折腾。”安梓纯说着眼中尽是不屑,如果一个女子已经失败到没有办挽住丈夫的心,却还这般自轻自贱,做出有失身份礼数的事来,无疑是将自身最后一丝尊严都舍弃了,也怨不得旁人轻之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