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是留了情面的。
灵猫儿添完爪上的血,伸了个懒腰,金黄的眼睛扫了安梓纯一眼,便转身一跃消失在了花丛中。
安梓纯赶紧起身追了出去,可这小东西的确是来无影去无踪,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正当安梓纯打消念头准备回去的时候,薛子然忽然越过对面的回廊,大步流星的来到安梓纯跟前。
“方才见十几个行为古怪的人进了望仙楼,只怕生变,我便自作主张的进来寻你了。”
安梓纯闻此,暗自嘀咕了句“果然是沉不住气了”。才与薛子然说,“他们都是冲着六哥来的。”
薛子然打小跟在安梓宸身边与六殿下有些交情,他有难,自己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忙问道:“那我便跟上去,保护六殿下。”
“且慢,都是些小角色,六哥能应付。”安梓纯说着,盯着薛子然的脸,看了又看,问了句,“是不是天太热了,脸怎么会这么红?”
薛子然闻此,原本冷峻的脸恐立刻变的有些惊慌,面对安梓纯利刃一般的目光,不知该如可解释。
安梓纯最了解薛子然的为人,心里藏不住事,一切都摆在脸上,能叫他如此红着脸又手足无措的人,除了秀仪还能有谁。
安梓纯不愿点破,便没再追问,只叫他不要干站在门外等,进望仙楼里喝杯茶,就匆匆上楼去了。
刚到三楼,含玉便迎了过来,一脸焦灼的揽过安梓纯的手臂,“小姐可回来了,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安梓纯却答非所问,“六殿下可好,县主也回来了吧。”
含玉闻此,忙应道,“方才上来了十几个人,说是要搜查,六殿下与他们交涉一番,还是叫他们搜了,可那些人却一无所获,惹得六殿下便勃然大怒,招了近卫兵进来将他们统统拿下,说要扭送京兆尹问罪呢。”
听了这些,安梓纯倒是有些迷惑,这行为到不像是六哥平日的做派,若说在过去,六哥只会一笑置之,搜查与否悉听尊便。今日却兴师动众的将人扭送去了京兆尹,怎么也要治个藐视皇子的大不敬之罪。这样的罪名,轻则发配边关,重则是要斩首示众的,看来六哥真的想通了,也接受了作为皇子的宿命。为求自保,只能不停的杀戮,这也只是个开始而已。
安梓纯想着,轻叹了口气,便要进屋去。
“呀,小姐身上怎么会有血迹,是哪里受伤了。”含玉说着,抬手抚上安梓纯的衣领。
安梓纯低头一瞧,衣领上果真沾了几滴血迹,该是方才灵猫儿靠在她肩头时不小心抹上的。
安梓纯恐含玉担心,也不愿多做解释,只说了句“不打紧的。”便急着拉含玉进了屋去。
尚秀仪见安梓纯可算回来了,忍不住抱怨说,“我还以为姐姐先走了呢,怎么才回来呀?”
安梓纯笑而不语,翩然入座,见秀仪的脸上也泛着红光,正映了自个方才的猜想。
秀仪的确是对子然有情啊。
“姐姐怎么不说话啊?”尚秀仪见安梓纯如此,有些局促不安,又说,“方才来了好些人,说望仙楼里有人公然施用巫蛊之术——”
“秀仪,咱们今日来望仙楼只与六哥把酒言欢,放归鸟雀而已,根本没有见到过什么灵兽,更不知道何为巫蛊,你只要记得这些就好。”
尚秀仪闻此,瞪着澄澈的双眼,抿着唇,狠狠的点了点头,将已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回府的路上,安梓纯依旧一路沉默。
经了今日的事,含玉也还惊魂未定,到没有来时那样兴致勃勃了,也是安静的靠在安梓纯身边,惜字如金。
马车快行至城门处停下,薛子然忽然掀开了马车帘子的一角,与含玉使了个颜色说,“含玉,我有话想与小姐单独说。”
含玉与兄长自有默契,没有问一个字,便起身掀开马车帘子,坐了出去。
薛子然进了马车,却未坐下,而是弓着身子单膝跪下,犹豫了半晌,才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精致的粉红色荷包。上头精心绣着比翼鸟和连理枝,一瞧便是青年男女的定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