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你为何要去玄阳?”二哥像一股风站到我的身前,略弯着身子定定看着我。
“二哥,我——”我支支吾吾开不了口,每次对着二哥讲谎话便会如此。
“子浔,爹为月也说了门亲事。”大哥从我而身后走来,我回头看着大哥:他眼中带着些不明的意味让我害怕,对着二哥点了点头。
“真的?”二哥皱着眉头低声又问了句,这次我没有点头,也未回话。他笑了几声道,“好啊,好啊……”一抹身影顷刻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呆呆望着二哥的身影,“月也,你永远是我和子浔的妹妹!”大哥背对着我缓缓开口。
“好!”我对着大哥已经远去的背影低声答道。
“小姐,要下雨了!快回屋吧!”小宜不知何时从屋里取了件虎毛外套,俯身道“小姐,你哭了!”我紧了紧肩上的披风,眼角的泪滑下落到指尖。
“疯丫头!”我听出脚步近了,猛地拔剑出鞘,身子向一边略斜,剑由腰间刺出,他猛地向后连连倒退,右脚尖轻点地面,翻了个跟头立定,右手两指夹住了我手中的剑。我收了力,他松开手满脸惊诧,“你这是?”
我懒得理他,径直欲穿过花廊。他纵身一跃至走廊的栏杆上,斜斜坐着,胸前抱着那把祖传的青光剑。我止了步子,亦将剑抱至胸前,“有事?”
“你不想见到我?你要到玄阳?你要去结亲?”他身子略向外倾斜,未得到回答,又顾自笑了声道,“是假的吧?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是真的!”我看着他冷冷道,随手将手中的剑插入剑鞘,北风乍起,掀动衣袂。右手臂上的两串佛珠显现出来,一白一黑,皆是昨日二哥为我戴上的。
“萧月也!你真愿意走?”他纵身落到我身前,左手扶上我的肩膀,俯身定定瞧着我。我抬了抬眼皮,笑着道,“我——”余光瞥到二哥的衣摆,“我不愿意又如何?来,陪我练练剑!”还未待我抽出怀里的剑,他已将剑鞘摔到地上,挥剑对着我砍了过来。我急忙闪到一边,心里暗叫不好,连着剑鞘勉力将他的剑隔开,剑鞘顺势滑落至地面,他猛地又挥剑刺出,剑尖在空中打着转,我感觉到手上的剑越加握不住了,边后退着,手上的剑也被挑开,身子直直向下坠去,“啊!”地一声叫喊,落入一个怀抱。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二哥右手将我扶起来,挥剑打开他手中的剑。
“上官旭!够了!”二哥厉声喝了一句,上官旭挥剑将我的剑挑起,以剑御剑,只见我的剑在空中旋了一圈插入庭中两块假山石中,被草掩住。“二哥——我以为你在生气。”我两支腿仍是麻麻的,借着他的力站稳,低着头轻声道。
“贺子浔,我们的帐以后再算。”上官旭伸手将我拉到一边,全然无视二哥的存在。我被他这么用力一带,险些撞到他身上,“月也,一码归一码。我自不会把他的过错算到你头上。”他说的诚挚,我却丝毫理不出个头绪,只得怔怔望着他,“这把剑,自我习武那日便不离身,今日我将它送给你!”他别过头在庭中一边踱步,一边喃喃说着。话毕,凌空将剑甩出,我不得已伸手接住,缓缓走到他身前笑着道,“这又是什么剑?我可不愿意要!”
他愤愤瞪了我一眼,“你可瞧清了!”伸手接过我手中的剑,向后退了几步,右手舞剑带起地上落叶翻飞,落叶渐渐汇成一个花团,地上的落叶未有完者。他凌空跃起,横扫落叶汇集剑气,落叶打在池中,片刻浮出水面,连带着漂起一条条死鱼。他挥剑入鞘,淡淡道“这是我家祖传的宝剑,自是不同凡响!青光剑虽不是削铁如泥,但若是配上我上官家的剑法,必是所向睥睨!给!”
“既是祖传宝剑,必是家族世代相传!我断不能要!何况,我不懂上官家的武功,它在我手上岂不埋没了!”
“你当真不要?是嫌弃我,还是我的剑,还是我若将上官家的剑法教你,你便收下?”他将剑插入地上,青石铺就的地板裂开一道缝。
“我没有!只是——”我抬眼看着一直站在原地的二哥,他对上我的目光,将头一偏看向别处。我用力拔出嵌入地上的青光剑,哽咽着声音道,“你这个坏蛋,非把我气哭才甘心!这剑,待我由玄阳回来时,再物归原主。”
“你收下就好,防身也可!爹他不许我随你去!”他忽的惊呼道,“你,你刚刚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不过,要真是亲事没谈好,你也不必太担心,我去求求爹,保证不会让你出家作了尼姑!虽然你是笨,功课也不好,记性更是差,大概饭也是不会做,还有——”
“喂,吵死了!”我忍无可忍打断他的话,手中的青光剑映着日光发出泠泠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