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师父说你是个痴人呢,”圆觉叹了一声,少不得多解释几句,道:“往呢,英国公夫人还会时不时多施舍些香油钱,经常还会送些抄经用的纸和墨,你用那些纸都是英国公夫人送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了,英国公都败落了,人家哪还有心思送纸,我劝你将就着用罢,得,我还忙着,不跟你扯了。”
说罢就转身要走。
圆真却惊讶不已,将注意力都落在英国公夫人几个字上,她忙跟了上去,问道:“师姐,英国公府出了什么事?”
因静和跟住持师太打过招呼,不必提及自己的名字,更不要提起圆真的过往,免得惹人非议,不利于圆真的修行,所以她们这些中层的尼姑都不知道圆真是英国公夫人送来的。
圆觉有些不耐烦地道:“我的姑奶奶,你还真是闭关礼佛,诸事不管呢,英国公出了那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说是什么窝藏钦犯,还涉及到衢州什么事的,”说着摆了摆手道:“我还忙着呢,你也少打听,被师父知道又得挨骂了。”
说着领着那几个小尼姑去了。
圆真却颇为担心起来,‘窝藏钦犯’‘衢州’?
她少不得去找了平日里对她颇为照顾的师姐去问,连着问了几个才知道原来英国公府出了那么大的事,她心里隐隐替英国公夫人担心起来,英国公夫人那么善良的人,就连自己这样污浊的人,她都愿意拉一把。
但是她却也没有办法,那些达官显贵的事,她一个落发的尼姑又如何帮得上忙呢?
------
益膳斋外,邱浩乘马陪着坐在马车里的徐忠进了后院,他先跳下马来,又搀扶徐忠下了马车。
二人边走边说。
“柴胡在内等着了,快去听听,看看姓孟的是不是又搞了什么鬼?”
等他们进了屋,柴胡却道:“最近拿姓孟的没怎么去裕王府,反而是葫芦巷的宅子去的多了些,有几次还是第二日直接从葫芦巷去上朝。”
在葫芦巷过夜?
徐忠与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他又问:“那孟家就没什么动静?”
“听给孟家送菜的一个婆子说,姓孟的和他们家太太关系并不好,尤其是前阵子孟大人将自己的老娘接了过来,那吵架就跟吃饭似的,一日三回,孟大人在官衙歇息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孟太太每日里打鸡骂狗的,孟府里的下人日子都很难过,”柴胡说道。
“该!”一向厚道的徐忠也不由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谁叫那梁家三姑奶奶出嫁前就总是难为陷害咱们夫人,如今也叫她尝尝这恶果!”
邱浩、柴胡自然也都这么以为。
柴胡眼珠一转,说道:“葫芦巷那外宅的人手都是姓孟的一手布置的,嘴风都很紧,我一时间也探听不出什么消息来,既然如此,我倒有一个主意,既可以在那外宅里塞点人,又能给姓孟的一点苦头吃。”
“哦?”徐忠说道:“怎么说?”
邱浩却先猜到了柴胡的主意,他捧腹哈哈笑了起来,指着柴胡对老忠叔道:“师父,他这个主意可真是太损了!”
徐忠见他们两个笑,自己却被蒙在鼓里,不由佯怒道:“两个猴崽子,还不赶紧说!”
柴胡才收了笑,说道:“我就借那送菜的大婶,把姓孟的养外宅还有葫芦巷的事传到梁若琳耳朵里,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呢!”
他们把细节推敲了一下,又选定了能卧底到孟绍辉外宅的人,方才各自散去。
邱浩下了楼,却见一个伙计苦着脸走了过来,问道:“邱爷,有一位小尼姑,说是要见这益膳斋的管事的,您看这……她站在门口,这影响声誉啊。”
邱浩笑道:“莫不是化缘的?你就给她些散碎银子或是糕点便是了。”
那伙计道:“咱们给了呀,但是她就是不肯要,还说一定要见到管事的,您看是不是跟老忠爷爷说说?”
邱浩不由奇怪,这个古怪的小尼姑为何一定要见益膳斋管事的?他不由出门去看,却见门口果然站着个小尼姑,看着年龄不大。
他便喊了声,“师太?”
那尼姑转过脸来,正是圆真。
邱浩见她相貌不凡,心中的好奇更盛,总觉得她来历不凡,却也没有生出亵渎之意,只是上前抱拳道:“这位小师父,您找这益膳斋的管事?”
那尼姑连连点头,说道:“贫尼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这里的管事,”说罢又问:“听说这里是英国公夫人……哦不……是诚阳郡主的生意,这益膳斋的管事老忠叔是诚阳郡主身边的老仆了,能跟郡主说上话,是不是?”
邱浩听她提起郡主,又能叫得出师父的名字,心中的好奇更盛,又觉得这小尼姑话中有话,便吩咐那伙计道:“你去后院,师父只怕这会子还没有走,跟他说一声,请他暂且留步。”
那伙计有些不以为然,“就这么点事,要不要麻烦老忠爷爷,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事情又多。”
邱浩神色肃了肃,说道:“你别多话,只管去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