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卢氏还是异族女子,到了边关会不会被当成奸细抓了?虽然有英国公府的名头护着,杨指挥使也会暗中照顾,那一样还是特殊对待,还是会让卢氏觉得不自在的。
楚啟见她秀美的眉头轻轻拧了起来,只说道:“小傻瓜,这点子事也值得愁的,也不是没有主意。”
静和的眼睛便如夜明珠一般炯炯有神起来,摇着他的肩膀问:“快说快说,什么主意?”
楚啟便故意把语气拖得很慢,吊着静和的胃口道:“四川虽不属九边,却也是多族杂居之处,况且蜀王在那边,暂且还是安定的,当初虽皇上征战南北的时候,与那四川都指挥使刘之源曾是同袍,相交颇深。四川地处偏僻,没有京城里人这么注重门阀,又物产丰盛,想做些什么生意都容易,舅舅和舅母过去有刘之源帮着照应一下,想必就没有这些顾虑了。”
静和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由环抱着楚啟的腰夸赞道:“真是好主意!”
楚啟见她了了心事,满面笑意,不觉情动,揽住了她,偏静和还自顾自地想着心事说道:“念莪过了年就要回京了,我到时候让舅舅舅母随了她一道入川,彼此间也有个照应……”
最后几个字却说的甚是含糊,楚啟整个人都粘了过来,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自己,静和笑了笑,也只能随他去。
好在楚啟是看过宴请名单的,知道平郡王妃高兴,请来的宾客也很多,他是没什么的,静和却少不得要打叠起精神来应付,便也有了节制。
饶是如此,翌日静和醒来还是四肢酸软,没有什么力气,仿佛没睡着多大会儿,外头天便大亮了一般,她仪态慵懒地撩开帘子叫一声“来人”。
当值的芭蕉正守在门口,闻言便撩开重重珠帘进来,笑盈盈地撩起幔帐挂在金钩上,说道:“夫人醒了?”
自从她和楚啟闹别扭,底下的人也跟着悬心,后来虽然他们夫妻和好了,却因静和有了身孕,国公爷那么个大男人却患得患失的,不敢越雷池半步,如今他们琴瑟和鸣,芭蕉等自然也跟着高兴,面上表情都跟着洋溢起来。
静和不由面上发烫,却又不愿离开暖融融的被窝,只问了句:“国公爷呢?”
芭蕉便去拿了炉子上温着的槐花蜜水倒了一杯在官窑青瓷盏里递过来,答道:“国公爷一早便出去练拳了,特意嘱咐奴婢不得弄出半点动静吵着您休息,说您今日还有的忙呢。”
楚啟每日卯时出去练半个时辰至一个时辰的拳,这是雷打不动的习惯。
静和接了那温度适宜的蜂蜜水饮了一口,便觉得四肢百骸都得到滋润似的,只听西窗下脚步声声,绕过珠帘朝这边走了过来。
片刻只见一只大手将那珠帘撩开,楚啟走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件箭袖单衣,满面红光,这样大冷的时节,他额头却还是出了细细一层汗,静和从枕下摸了条帕子给他擦汗,楚啟便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
马上就要过年了,天冷的厉害,似乎哈一口气便要结成冰似的,他想起静和因畏冷往自己怀里拱时那可爱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更盛。
他转身阔步走了三两步便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握住静和那柔软无骨的柔荑,柔声道:“你畏寒,等过了年休沐,我带你九华山的温泉别院去小住几日,白日我带着正哥儿出去打猎,你便做了晚饭等我们回来。”
静和心中甜丝丝的,笑容便如那三月天里枝头盛放的月季花,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又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快去沐浴更衣罢,待会子该来客了。”
楚啟点了点头,又道:“你再睡会儿也是好的,才生育过,外头人也不好说你什么,再者这么大冷的天儿,各处当差的时辰也都会晚几分,等主母们料理了中馈出门,怎么也到中午了。”
虽是这样,但周氏和徐二老爷没准儿会早来,平郡王妃和范氏也会过来,若她们知道自己起晚了,虽不会责怪什么,却也是极难为情的。
静和闻言忍不住噗嗤笑出来,摆手推了她一把,却是柔柔的没有什么力气,“若是这样,就连大姐也会怪我不懂事了,你先去吧,外院也要待客的,我歇一会儿便没事了。”
楚啟才先行去梳洗,静和闭了闭眼,由芭蕉和白梅服侍着起身,穿了件簇新的粉白绿地折枝花褙子,下穿一套花间裙。
这花间裙乃是仿古法制的,以寸许宽的长条缀以窄小细条缝制成,每一宽条上细细绣出朵朵柿蒂纹花朵,行走间百花若隐若现,又别致又不张扬,也映衬今日的喜庆热闹气氛。
“夫人穿着件裙子可真漂亮,”芭蕉为她整理着裙角细小的流苏,忍不住夸赞道。
“若不是宋阁老夫人、钦安伯世子夫人、兴济伯世子夫人、安平长公主、大理寺卿傅大人、顺天府尹袁大人的夫人等几位夫人都要来,我也实在懒得兴师动众打扮一番,”这样大冷的天气,真应该窝在被窝里吃吃喝喝才不算辜负,静和说笑着,坐在镜奁前。
芭蕉叫了梳头嬷嬷来,那嬷嬷见了那花间裙,自然又是一番惊叹,问道:“今儿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