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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下饺子般,海面上扑通声大作,在风浪中,人落入海里连个浪头都溅不起来,但人有浮力,一时又沉不下去,还有人通水性,出于求生的本能也在扑腾着四肢,随着波浪翻滚,海面上零散着黑漆漆的脑袋与挣扎挥舞的手臂,另有些呛水的咳嗽声与断断续续的尖叫呼救,简直是惨不忍睹!
别说荀华俏面森寒,就是季弘等武将都现出了怒容,一名女牛卫怒道:“羯人草菅人命,果是该死,朱腾的妻女何罪之有?女郎,末将愿下海把人救上来!”
季弘迟疑道:“落水者靠近羯船,他若射箭如何是好?”
这名女千牛卫道:“羯人所求者,无非活命,他怎敢对我先动手?就不怕惹恼了我军,挥军进击,教他与人质同归于尽?甚至末将还以为,羯人是故意把人质推海里,就看救不救,以推断我军心意,女郎,事不宜迟,哪怕早春时节,海水仍寒,寻常人落海里,通水性也撑不了多久啊。”
“也罢,你带着人下海。”
荀华想想也是,猛一点头。
“诺!”
女千牛卫施礼离去,随手点出数十人,一窝蜂跳入了海里,撒开手脚,奋力游去。
“将军,明军游来了,要不要放箭射杀?”
对面船上,一名将领凑头向刘鹰问道。
“射什么射?”
刘鹰转头喝斥:“本将推人下海,就是试探明军的态度,他既然在乎人命,那再好不过,我等可与之n,或能平安回返襄国,你若射了他,惹得他挥军来攻,人质死也倒也罢了,难道还要老子们为人质陪葬?”
又一人道:“将军言之有理,我等非是贪生怕死,而是明国水军实力强劲,连王敦精心操演的荆襄水军亦非其敌,何况我等只是草草驾了商船民船泛海南来?如今主上形势不妙,我等还须留下有用之身,于马背上与明军争雄,怎能死于此处?”
那名将领挠了挠脑脑,不再说话。
朱腾见着明军下海去救自己的妻儿,不禁现出了紧张之色,双手攀着船帮,一眨不眨的向下看去。
虽然海水冰冷,但千牛卫都经受过了残酷的训练,耐寒能力远超常人,落水的朱腾妻儿被冰水一泡,缩手缩脚,随着海浪沉浮挣扎,而千牛卫们甩开膀子在大海中乘风破浪,尽情遨游!
下水的千牛卫以男性居多,专往女子身边凑,有人猿臂一展,勾着个女子,那女子还挣扎,于是索性和身抱上,那胳膊一勒,就勒个半晕,大手按在胸前,托着往回游。
荀华看的直摇头。
这些男人哪里是救人啊,完全是占便宜。
也确实,落水的都是高门士女,哪怕明知自己娶不到这等女子,可机会来了,占占便宜也好啊,将来喝酒时,也有吹嘘的资本。
比如故鄣朱家的某某女郎,曾被老子摸过胸呢!
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地,就连四十上下的朱夫人都成了抢手货,海面上浪花扑腾,一道道水线纵横交错,实在是女子被抢光了,才不情不愿的去救朱家的男人。
但是由明军战舰游过去,有数十丈的距离,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到那一刻,最终,朱氏有一名女郎和两名郎君魂归了水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获救者交由女千牛卫照料,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冰海里遨游,落入冰冷的水里,即便运气好没大病一场,伤风感冒也基本上难以避免。
刘鹰冷眼看着,突又哈哈一笑:“明军仁义,倒是令本将钦佩,现本将这船上,还有五千女子,不知贵军欲如何施救?”
季弘低声骂了句:”就知道羯奴必会以此为挟,女郎以为如何是好?”
荀华向对面望去,那些被押在船帮处的女子,个个泪眼涟涟,满面恐惧,美眸中带着哀求望向自己这边。
“哎”
荀华不由叹了口气,其实她也想把来犯的羯人全歼,为杨彦减轻压力,可到底不忍心啊。
于是摇摇头道:“大王行事,以仁义为先,想在长安城下,收容难民达两百万之多,甚至还于两军阵前甘冒奇险放丁役入建章宫,今我等如不顾那些女子伤亡,发动强攻,固然大胜可期,可那些女子难道就白白死了?莫说我不安心,既便大王得知,恐怕也要怪责。”
季弘也不忍,但还是道:“毕竟是一万多羯人,如能全歼于海上,大王将来攻取襄国会相对轻松些。”
荀华苦笑道:“我何曾不知,奈何羯人有人质在手,其实石勒大势已去,就算他多了万余兵卒,也挽不回败局,此趟还是把人救回来罢,否则王妃那里就首先不好交待。”
季弘点了点头,向对面唤道:“你等把所有劫掠来的人质释放,本将做主,可放你北归,财货粮草亦可拿走。”
刘鹰哼道:“本将如何信你?”
季弘哈哈一笑:“大王以信义为先,本将岂会污了我大明清名,你放心,既便你等回了襄国,也无非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