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倒拿在手心,抬手在那尾端一拍,封口的腊立即成了粉沫,竹筒里的信纸随之而出。
程峰问:“将军,可是琅邪王有动作了?”
谢琰展开信条,一眼扫完。
“不错。”谢琰点头,“王恭此番举事打得清君侧名义,抓了王国宝不过是逼迫司马道子交权。可惜,司马道子素来老奸臣滑,王国宝毫无悬念成了弃子。”
说罢,他嘴角轻轻扯了一下,嘲讽之意显露无遗,“倒是没想到,这老狐狸如此心狠,竟是亲手处理了王国宝,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程峰:“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谢琰想了想,“静观其变。”
谢氏虽有功勋在,权势再大,也无法越过皇权。他父亲谢安与司马道子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六叔谢石病逝,他父亲的身体也大如从前,好在出了个王恭,足够司马道子焦头烂额一阵了。
想到这里,谢琰心中微定,身形一动,便翻身下了马。
“山阴的军务,恐怕还需你代劳些时日。”
程峰一惊,“将军要回建康?”
谢琰:“嗯,送妙妙归家。”
可是司马道子不是化解了建康的危机?将军为何还要亲自护送?程琰惊疑地再次觑了他一眼,倒底没有问出口。
说着,他便将手里的马鞭朝程峰抛了过去,“我独自走走,你先回吧。”
程峰接过马鞭拱手,“诺。”
谢琰负手下了湖堤,任由着湖面吹来的冷风将衣袂吹吹沙沙作响。
说他是矫情也好,是躲避也罢,若留在山阴总是要面对一些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虽说已经决定放手,可人不由心,总有克制不住的时候。
比如今日,看到那捧上来的喜饼,他就差点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