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春看清冷凝雪身前的物体之后,同样心神大震,就连扑向冷凝雪的身影也停了下来。 “冬雷琴!”她失声。 那摆在冷凝雪身前的物体,通体金褐,材料名贵,镌刻精良。左右两端刻有隶书,字迹圆润,行文之间,大气磅礴。 左端铭:其音浑而壮,其韵势冬雷。 右端铭:上可动诸天,下可镇幽府。 可不正是冬雷琴吗? 冬雷琴,本是平阳郡守之物,却因为王稀饭的强势,被一神秘人物带走。冷凝雪和李含春绝对想不到,冬雷琴会突然出现。 岂不意味着,带走冬雷琴的神秘人物也在此地吗? 这才是她们心神震动的原因。 她们追溯源头,循声望去,引入眼帘的,却是一位白衣少年,脸型清秀,眉目俊朗,身长接近八尺,体型却有些单薄,显得有些消瘦,像极了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油面书生,可不正是萧齐天吗? 霎时间,李含春和冷凝雪的心头齐齐一震。 李含春震动,是因为眼前的少年模样非常陌生,与平阳郡为冷凝雪出头的那人相差甚远。 冷凝雪震动,却是因为她认出了萧齐天。 是啦,她早该想明白的,从萧齐天那日听她抚琴之后的那番见解来看,后者的琴艺,显然不在她之下。而从萧齐天拥有冬雷琴来看,平阳郡为她出头的人,显然就是萧齐天无疑。 至于那人和萧齐天长相为何完全不同,冷凝雪也可以理解,不会少见多怪。因为她本身就是个易容高手,只要些许手段,改变自己的容貌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少有人能够认出。 “是你!”恩怨台下,李无常忽然看着萧齐天,浑身寒气直冒,“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出现!” “你这条老狗都敢出现,我为何不敢出现?”萧齐天冷笑。今日,他本就是为了向李无常等人讨公道而来,自不会跟李无常客气,一开口就将李无常骂成老狗。 “你....你骂我什么?”李无常大怒,面色涨得通红。 “老狗啊,听不懂人话?啊!也对,差点忘了,你本就是条老狗,自然听不懂人话。”萧齐天揶揄。 “你...你有种!”李无常喝道,向着萧齐天扑来,杀意沸腾,却被王石轩阻止。 “王石轩,你让开!”李无常冷声道。 话音刚落,主席台上,却传来木俊楠的一声大喝:“李无常,你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成年大会上,禁止一切私下厮杀吗?什么恩怨,都只能拿到恩怨台或生死台上解决!” 木俊楠的话语看似毫无立场,众人却是听出他对萧齐天的浓浓维护之意。 没错,成年大会上,一切恩怨确实可以拿到恩怨台和生死台上解决。然则上不上恩怨台和生死台,却全属个人自愿。 萧齐天若是不肯上台,李无常也毫无办法,逼迫不得。又哪里比得上立马杀了萧齐天来得痛快? 除木俊楠之外,恩怨台下发生的事情倒也引起了主席台上某些人的注意。 杜若山便是其中一个。 他看看恩怨台上的冬雷琴,又看看萧齐天,目中闪过彻骨般的冷意。 他的冷意自不会无缘无故而来。 他很喜欢李含春,长辈对晚辈溺爱的那种。 谁都知道,李含春在星云宗能有如此地位,除了资质不错之外,大半原因是因为他的力挺。没想到,李含春竟在平阳郡遭受了如此羞辱,那不是打他的脸吗? 如果不是王仁堂势力实在庞大,星云宗的掌教叶空城一再警告,杜若山早就打上王仁堂,让王仁堂交出羞辱李含春的凶手了。 这阵子,杜若山着实憋了一肚子火。 谁想现在,羞辱李含春的正主突然出现了,杜若山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浑身寒气直冒,身周温度直降。 就连晴贵人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李无常闻得木俊楠的话语之后心头一凛,面色却丝毫不变,正气凛然道:“木俊楠,你少血口喷人,我不过是按照成年大会的规矩行事罢了,算什么私下厮杀?” “规矩?什么规矩?” “有人干涉恩怨台上的决斗,不应该接受惩罚吗?” “除了先前某人用了些许见不得人的手段干涉之外,我可看不到谁干涉?”木俊楠冷笑,意有所指。李无常心中一跳,指着萧齐天道:“他在别人决斗途中,为冷凝雪提供了一把琴,还不叫干涉吗?” “恩怨台决斗,除了不能直接以武力干涉之外,有规定不能为他们提供器具吗?” “那我为含春提供一把上品神兵也行吗?” “那自然可以。前提是你有。” “你....”李无常话语一滞,李家自然不可能有神兵。别说神兵,李家就连灵器都没有。 “算你走运!”李无常恨声道,气势一收,站在身边。 萧齐天双眼一眯。 一年前,先是李寻乐纨绔嚣张,只因他管了下闲事在李寻乐鞭下救下邋遢老头,李寻乐便对他怀恨在心。 那时,他与李家已经结怨,但也只是与李寻乐的私人恩怨。 后来,他因看不惯李家的恶劣行径,看不惯李无常的霸道,在李家的宝阁面前,将那伙剑海镇的镇民救下。 他与李家的恩怨,便进一步加深。 再后来,李寻乐派出铁七铁八,欲将他杀死,要不是他足够惊艳,他早已身死。 他与李家的恩怨,已然不共戴天。 大半年前,天剑山上,李寻乐利用摄引魂香,害他被无数凶禽猛兽追杀。要不是他自己足够强悍,又偶然沐浴妖蟒血体魄更进一筹,亦或者他不是玄阳之体,他都不可能活命。 这又是一笔生死之仇。 仇仇相加,仇上加仇,他与李家之间,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萧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