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无不感慨。
“怎么,詹大人后悔当时未曾拿下李元樱?”
詹天佑摇头笑道:“悔意是有,但不深,那时的李元樱不过云云尔尔,现在的,杀起来才有意思。”
孔希堂皱了皱眉头,虽然不喜这一句话,不过詹家第一高手的确有如此说的底气,世人修行习武贵在攀升,从一品到神天境,詹天佑却一直在压制着境界,即便有机会迈出那一步,也忍而不发,只有生死大战之时方才破镜涅槃,而且詹家第一高手破镜之后,如同水往低处流,自然而然,并无跌境之后战力折损现象,所以詹家第一高手的恐怖之处在于与人交战,你不知道他还有几步未曾迈出。
一直站在大江前的詹天佑后退了一步,和孔希堂并肩而站:“希堂先生,岳麓书院入北魏,我大梁已经有人去阻截,即便挡不住北魏天子,也会对其造成消耗,您也看出来了,这一条小舟就是一个诱饵,而且诱饵很明显很憋足,明确告诉北魏天子这是诱饵,如此明显的诱饵,先生认为李元樱会来吗?”
孔希堂微微一愣。
詹天佑哈哈大笑:“无论如何,到时候詹某还望希堂先生鼎力相助,莫要留力的好,毕竟詹家和圣人书院都要看建康城那位天子陛下的脸色行事儿。”
孔希堂幽幽叹了一口气,再次将目光落在大江之上,那一尾小舟定在江面上,一江春水东流,小舟纹丝不动,江水在小舟一侧翻腾起白色的浪花,又被江水盖压卷灭,回归平静,从岸边望去,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小舟上跳动的人影。
陈珞岩双手握住铁链,用尽吃奶的劲头扯了扯,丝毫不动,一脚蹬在船舱上拉扯,铁链如同长在小舟上面,自己累得瘫倒在船板上,双手双脚摊开,摆成一个大字:“完了,全完了,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甄婆婆望了望大江一岸,一路行来,几次命悬一线,自己这位蛛网锦袍郎都束手无策,是殿下急中生智,死里逃生,甄婆婆都有些惊讶陈珞岩随机应变的能力,曾经有一次陈珞岩嘴里数着数计算时间,不慌不忙从一群追兵的视觉死角逃出升天,甄婆婆自己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殿下却是镇定至极,只不过此次面对的是詹天佑和孔希堂,两人联手就是天上大罗金仙来了,也只能望洋兴叹,徒叹奈何。
“殿下,詹天佑和孔希堂联手,天下没人抵挡得住,北魏天子若是来了,凶多吉少。”甄婆婆有些担忧,若是不幸被抓回建康城,北魏或许能拿出东西来交换,若是李元樱也死在此地,举世伐魏也就走到了尽头。
躺在船板上的陈珞岩哈了一声,咕噜噜爬起身来:“不用担忧,她不会来的。”
“不会来?”甄婆婆疑惑,若说北魏天子喜欢殿下,甄婆婆拿不准是否,但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北魏天子于情于理都应该赶来搭救的。
陈珞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为得意:“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早在岳麓书院,我曾经给她说过,演义都有套路,两个相爱的人一个被坏人绑架了,坏人布下天罗地网,各种陷阱诡计,等着另一个人上钩,通常情况下,另一人都会智商急速下降,不管不顾赶来营救,哪里管其中的圈套,当然了在演义中,基本上都是坏人死掉,不过现实中可就不好说了,保不齐坏人活蹦乱跳,死得是那两人。所以如果到了那一天,知道前去就是陷阱,咱们可不能这么傻,与其自投罗网,不如审时度势,把对方放在心里,装在脑海里、记忆中,等逮着机会,再为对方报仇,还要让坏人加倍奉还,岂不美哉?”
“李元樱答应了?”甄婆婆开口问道。
陈珞岩挑着眉毛点点头:“很浅显的道理,为啥不答应。”
甄婆婆苦笑一声,这是怎样的一对人儿啊,整天胡思乱想什么,竟然会做出这样的承诺,真该拿块石头撬开你们俩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陈珞岩双手叉腰,望着江边,微微昂头:“嘿,岸边的詹天佑和孔希堂等于白忙乎了一场,两个大傻蛋儿回过味儿来时,天都应该黑了吧。而且我已经想好了,与其回到建康城再死,不如早死早超生,虽然超生这个词本来就是驳论。”
“也好,死在这里也挺好,能和殿下一起死最好。”甄婆婆微笑。
陈珞岩嘿嘿一笑:“甄婆婆,都要死了,说几句心里话呗。”
“殿下想说啥?奴婢听着。”
陈珞岩想了想:“说一说......吴清源吧。”
甄婆婆挪了一下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殿下平日里没少叨唠这个吴清源,时而忧心忡忡,时而手舞足蹈,百感交集,抓耳挠腮,问殿下何事忧心,殿下甩袖恼火,大声嚷嚷“我没事儿,都给我滚!”今日能听殿下亲口说一下吴清源,此去黄泉路上便不寂寞,有的品咂了。
陈珞岩拄着船桨坐在床板上,他腿上也有伤,不利索:“我吧,此生不信鬼神,不敬苍天,独独把握不住这个吴清源。甄婆婆,我忒承认,吴清源和李元樱是青梅竹马,但是我也不差,是唯一一个能让李元樱生气恼火的人,所以这一点上五五开,最差也是四六吧,吴清源如果拿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