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闫诀轻笑,忍不住反问一字。
乌嫣松眼,听见了,她为何要回应,旁边和对面都是些空气。
“夜深,确实有点乏了,那驸马爷本殿下就先回去,改日再来拜访长公主!”琴子祁起身,顺便牵住乌嫣的手。
“那好,啸珞下次恭迎二皇子殿下驾临。”驸马爷习惯没了长公主,这些个权贵就会依依离开,往日或许还会寒暄一下,但今天不行,人走了好。
“那在下也先行告退。”乌嫣走了,闫诀更不可能坐着不动,本就是因为她,才改的请帖日期来的。
“驸马爷,在下就与妹妹一同回府,繁小姐无需再介怀,家妹今日喝多才胡言几句,无论是钱还是伤,都不再与你繁家有纠葛。”闲染儒笑起身。
又没听到答案的繁花,揪着心口,只见闲染牵着身旁女人主动伸出的手,笑出一脸的春江淡水,“闲公子不再怪罪,繁花这就真的安心了。”
扯吧,扯到死,闲染看得上繁花?乌嫣嫌弃一个破局散场,还来这一套废话,干脆朝着沈镜月抬了抬蚕虫粗眉,还坐着干嘛,来一路,走难道还会分开。
乌嫣反抓琴子祁的手,暗拖着人往外扯。
沈镜月立刻恢复成九门总督身旁随从,一言不发的经过驸马爷,她也不需要告辞,这破地方,一刻都不想久留。
宫灯开道,宫女送客。
水亭之上的驸马爷,挥手拂袖,撤掉所有宫女侍卫。
他俊朗着脸,坐在长公主刚才正中央的主座位置,狭长的丹凤眼精明的从整张乌木桌面前一一扫过。
突然,视线定格某处,伸出掌心成爪一勾。
本在乌嫣面前的酒杯酒壶撞开桌上所有障碍物,冲开一切,移到他的手中。
摇晃银壶还剩一半,驸马爷啸珞勾唇浅笑,倾斜酒壶尖嘴,透明的琼浆倒入乌嫣用的银酒盏中,右手抬起,发出清脆的断响。
整个水亭的八角琉璃灯,从双边拱桥开始,一盏接着一盏,被那股子凭空出现的妖风连贯熄灭。
直到整个水亭陷入浓得化不开的黑,只剩湖边剩一圈的琉璃盏光,正因为水亭的黯淡,倒映月光的湖面,波光粼粼,光彩陆离,晕泽诡谲。
借着湖面倒映的月光,驸马爷左手举杯,凝视着杯口紫色的胭脂印,想到公主府门前那被吹开的黑纱金边的肩帛后,露出雪白的双肩那一幕。
酒杯唇印恰到好处抵在自己的下唇前,啸珞学着乌嫣单手抬起的模样,送琼浆入喉。
“咚——”几十吨重的乌木桌突然轻微的震动,是沿着湖底传来的撞击。
啸珞对这异样不为所动,但改成左手斟酒,在左手握杯送唇,举着的右手中指抵着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朝着水亭湖中一弹。
在空中急速翻转的幽绿,落入湖中,迅速被湖下饥渴难耐的东西,捂在手心。直到祖母绿上的幽光被吸收殆尽。
湖面有一条冲向岸边的水纹波动。
哗啦啦的水往地上坠,准备好的朱红勾金长袍,被岸边等待良久公公装扮的汐朝伸开。
长发坠水,湿漉漉的女人走上只有月光照的拱桥水亭。
望着驸马爷坐在自己的主座,一脸逸情的品酒,长公主拢着长袍伸出掌心两枚普通的祖母绿扳指放在啸珞酒壶边,自己才坐下。
“还不去服侍常青公公。”啸珞对着汐朝说,要不是各种意外,今天的局本该繁花受伤,沈镜月背上污名,也还好,自己就在公主府,变成残局。
汐朝点头,转身就走,一贯听就做,从来不问理由。
“我要那女人的皮。”长公主久居高位的气势溢在骨子里,但对于驸马爷的畏惧,虽没脸上直白的胆怯,但神情绝对算得上恭顺!要知道,坐在她上位的,在琴姮心中,原本只有帝君一人。
“几个,你说的是谁!”啸珞喝着很顺滑的美酒,怪不得这一壶还剩一半,名贵醇厚但口感平庸,还没宛水城大街五文一壶的‘烧刀子’,既便宜,又烈性,还容易让一般人醉。
“那叫闲染的,他旁边的姑娘,皮肤顺滑,我要她的皮!”长公主抚摸自己细腻犹如少女的肌肤,剥皮,无用。但她厌恶别的女人,皮肤那么好。她恨天下间,所有皮肤好的女人。
“然后呢,在你反噬皮肤开裂的时候套上去,就认为自己能和那姑娘一样了!”啸珞都懒得看眼前的长公主,这人吧,缺什么要什么,心理扭曲起来,确实比鬼可怕。
剥掉少女的人皮,真是恶心的恶趣味。麻烦已经上门,却一点不自知。
“公主殿下,我帮你够多了,你这乐趣不是有人帮着干,我难道还是你手下。”啸珞目光淡淡斜扫公主的脸,缓缓在左手拇指套上那一对祖母绿的戒指,碧绿的幽光栩栩展开。
“帮!整个公主府你要什么有什么,我不过是要那女人的人皮,这样的小事,你也不肯动动手!”长公主受不了那样轻蔑的视线,终于抬高音调。人皮她确实有人帮,但她今天是在试探,试探啸珞到底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