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阿四歪着头,斜眼看着侯万里,冷冷道:“死牢重地,怎能随意出入?”
侯万里又是一愣,脸上不耐之色一闪而过,仍是恭敬道:“在下奉的是太子殿下的命令,老先生如果不信,在下这里有太子的信物,请先生过目。”
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与祝阿四。
祝阿四伸出右手,哆哆嗦嗦地接过,又哆哆嗦嗦地凑到眼前,仔细看了一看,马上换过一副笑脸,谄笑道:“呀!真是太子殿下的令牌,大人里边请,里边请...”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牢门,满脸堆笑,躬身延手,请侯万里入内。
他脸上本来就布满皱纹,这一笑之下,皱纹都挤到一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不过侯万里似是毫不在意,点头谢过,便走入死牢。
一进死牢,侯万里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捂着鼻子,不满道:“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祝阿四关好了大门,正在慢悠悠地转身,听到侯万里的问话,嘿嘿一笑道:“死牢就是这种味道,大人忍一忍就好了。”
侯万里环顾了四周一眼,皱着眉头道:“那你还不快点带路?”
他在牢外时神态极为恭敬,一进了牢房,便像是便了一个人,满脸的不耐烦,话语间也变得无礼起来。
祝阿四再嘿嘿一笑,提起油灯,佝偻着身子,走在了侯万里面前,带领着侯万里往死牢深处走去。
侯万里在身后不断催促,可是祝阿四实在太过年老,无论怎么催促,都是以龟速在移动,好不容易走了十来步,便要停下来喘两口气,才能继续前行。
两人磨磨蹭蹭地,走了小半柱香时间,方才走到关了杨承祖的牢房前。
祝阿四朝地上躺着那人努努嘴,道:“大人,这便是杨承祖了,大人可是现在就要带他走?”
侯万里眼中喜色一闪而没,脸上却仍是那副不耐烦的表情,不耐道:“当然,难道还留下来吃顿饭再走么?”
祝阿四点点头,掏出一大把钥匙,哆哆嗦嗦地找了半天,却还没找到这间牢房的钥匙。那侯万里等得不耐,突然出手,一把推开祝阿四,从祝阿四手中夺过钥匙。
祝阿四被一推之下,摔倒在地,也不知是不是撞到地面被撞死了,躺在地上竟是一动也不动。
侯万里也不管祝阿四死活,自顾自地试起了钥匙,谁知手中三十余片钥匙逐一试完,竟没有一片能打开这道牢门。
侯万里扭过头来,怒骂道:“死老头!你这钥匙...”才说了半句,就哑口无言,却原来躺在地上的祝阿四,此刻竟已毫无踪影!
侯万里脸上闪过一丝惧色,大叫道:“死老头!少来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叫了几声,也未见任何反应,便回过头来,看那牢内,只见牢内杨承祖竟也消失不见。当下心头慌了起来,无暇多想,拔腿便往来路奔去。
进来时磨磨蹭蹭,花了半柱香时间,可在侯万里全力飞奔下,一炷香后都未看到牢门,通道两侧的牢房竟似无穷无尽。侯万里心悸之下慌不择路,脚下不知踢到什么东西,猛的摔倒在地,向前滚了好几圈,直撞到墙上才停下来。
侯万里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后背,顺势趴在地上,心中庆幸还好有堵墙挡着,突然脑中一个激灵,墙?前面是通道,两侧精钢铸就的栏杆,又哪里会有墙壁挡在前面?
赶紧从地上爬起,只见自己背靠墙壁,眼前其余三面俱是精钢栏杆,自己竟被关进了其中一间牢房之中!
侯万里一个箭步,冲到栏杆前,抬起一掌,带着浓浓的水气,狠狠劈在了栏杆上。
“嘭”地一声巨响,水气一消而散,侯万里脸上显现出痛苦之色,捂着右手,缓缓坐在地上。他这一掌下去,只把自己右掌腕骨折断,牢门的栏杆上,竟然一丝变形也无!
侯万里猛吸一口凉气,左手将右腕用力一扭,将断骨处接好,还未来得及点穴止痛,面前的牢房外,空气突然扭动了一下,侯万里双眼望过去,明明什么都没有,偏就感觉空气中竖起了一面透明的镜子,侯万里甚至能从这面镜子中看到自己一脸惊恐的模样!
透明的镜子微微一抖,从镜子中凭空就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不仅瘦的不像话,老的更不像话,正是应该倒在地上的祝阿四。
祝阿四突然现身,虽然还是那副姿态,可在侯万里看来,哪还有半点老态龙钟之相?他浑身上下尽是澎湃的真气,行走间四溢而出,威势极大,竟压的侯万里抬不起头来!
侯万里咬牙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心中惧怕之下,连语气都变的颤抖起来。
祝阿四哈哈大笑,声若洪钟。
“我既不是鬼,也不是人,在这间死牢中,我便是神!”
侯万里见祝阿四如此气势,别说是神了,就算他说自己是创世盘古,侯万里也自当深信不疑。
不过信归信,相信却拯救不了自己,侯万里为了脱身,只得服软道:“老神仙,小人一时心急,误推了老神仙一把,还请您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