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少年异常清瘦,高高的颧骨原本应该显得有些冷漠,却又因为说话时眼底的一点笑意而显得明亮了不少。
谢廖沙就着安德烈弯腰的动作,然后也吻了吻对方的面颊,这才站好,也不生气,只是软软地表示自己以后还会长高。
安德烈有些心不在焉地摸了摸谢廖沙的小脑袋。
重新回到马车里,谢廖沙仔细地观察着安德烈。
他毕竟才五岁,能够理解的东西总是有限的,可又正因为他幼较为敏感,所以他也立刻发现了安德烈身上的一些变化。
那变化可不单单只是身高和外貌上的,就像是,从前,安德烈和他是一样的,像是无忧无虑的植物,而现在,他是躁动不安的。
从他眼角眉梢偶尔流露出的疲惫与烦躁,谢廖沙想:原来成长里有这么多烦恼啊!
到了家里,安德烈动了动身体,仿佛原来紧绷的样子,这会儿因为回家就放松了起来。
谢廖沙还勾着母亲的小拇指,直到母亲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他才有些不情愿地松开手。
安娜看了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谢廖沙的一个小毛病,对亲近的人,谢廖沙偶尔会表现的有些过于粘人,一旦他决定牵着谁的小拇指,就好像是用糖粘住了一般,轻易是不想松开的。如果你那么做了,那么谢廖沙就会表现得像是被踢了一脚的小狗狗一般,略微有些哀怨。
安娜瞧了瞧谢廖沙,然后喊住了安德烈,后者回过头,安娜就撇嘴示意他。
安德烈低头看了一眼谢廖沙,然后耸耸肩膀,最后把这个小男孩儿夹在腰部带着去他房间里。
“啊”
突然的悬空使得谢廖沙受到了惊吓,不过很快的,他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在家里,父亲可不会对他做这种玩闹的事情,而安德烈,某种程度则代替了某一部分的父亲的角色,尽管在这之前,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小男孩儿。
安德烈的卧室中。
谢廖沙坐在沙发上,他坐得有些过于端正了,对比下来,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的安德烈就显得十分不得体了。
可是,再怎么不得体,漂亮的脸蛋和少年抽长的身子,以及那股子青春期少年独有的叛逆依旧让他显得有些迷人。
至少,那位为安德烈端来蜂蜜水的小女仆看上去可有些害羞。
“夫人说蜂蜜水能够润喉,安德烈少爷现在要多喝点。”
“嗯。”安德烈应了一声,然后皱着鼻子喝了一口就不动了。
“安德烈哥哥,你不喝完吗?”谢廖沙双手抱着属于自己的杯子问道。
“太甜了。”安德烈皱了皱脸,然后继续看手里的书本。
谢廖沙呆了呆,他明明记得安德烈哥哥不讨厌甜食,虽然也不像自己一样那么喜欢甜的。
所以,长大的时候,连甜食都会不喜欢了吗?
谢廖沙觉得有些害怕,然后赶紧喝完了手里的蜂蜜水。
谢廖沙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忧虑的神情完全被安德烈捕捉到了。不知道为何,从谢廖沙懂事开始,安德烈就怀疑他不是个小男孩儿,而是某种虽然幼却纯良的小动物。
没有男孩儿会像谢廖沙一样柔软又充满勇气。
可正因为这样,有时候,安德烈就会想要逗逗对方。
“张嘴。”安德烈一手懒懒地拿着书本,一手比划了个张嘴的手势。
谢廖沙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张开小嘴,配合纯真的大眼睛,就像某种嗷嗷待脯的雏鸟一样。
“啊”
安德烈看了看男孩儿的牙齿,然后说:“还没换牙啊?”
谢廖沙摇了摇头。
“那现在还是可以吃的。”安德烈点点头,“就算以后因为吃太多甜食牙齿掉光,还会有新的。”
牙齿掉光!
谢廖沙那双蓝色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显然有些恐慌。
他不知所措地问:“那,那换牙后又这样呢?”
安德烈假笑了一下:“哦,那就没有牙齿了,以后你只能喝牛奶了。”
谢廖沙听了,有点忧虑地望着刚才女仆送来的小蛋糕,他不想牙齿掉光光,可小蛋糕也实在是无法割舍。
安德烈见谢廖沙纠结的样子,棕色的小眉毛也拧了起来,突然就觉得现在不喜欢吃甜的也没那么愤怒了。
“吃一个就没事吧。”谢廖沙小声说,显然还是无法抗拒甜食的诱惑,他伸出小白手。
“牙齿会掉光光哦。”安德烈凉凉地说。
半空中的小手停住。
安德烈抬眼一看,谢廖沙呆了呆,然后慢慢地把小手放在了背后,眼睛却还是盯着小蛋糕。
“好吧,那是逗你的。”安德烈笑了起来,把小蛋糕拿给谢廖沙,放在他手心里。
谢廖沙认真地看了看手里的小蛋糕,然后笑了起来,也没去控诉安德烈欺骗他的行为。
安德烈看着谢廖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