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不太喜欢冬天,尽管冬天有很好看的雪可如果给她选择的机会她还是更乐意生活在暖和的季节里。
卡列宁对季节的变化并不在意硬要说的话,如果是太过炎热的天气,这位彼得堡高官先生的心情可能会受一点点影响当然,只是一点点。
而他们的儿子谢廖沙,则似乎热爱所有的季节。他那乐观的小心灵里面总能发现那些美好的地方。
这件事发生在六月的时候,正是初夏的时候。连绵的春雨已经收起了尾声夏虫也已经开始骚动起来。
这段时间谢廖沙总是醒的特别早一般五点多的时候就会睁开那双蓝色的大眼睛,为此安娜一直让他晚上的时候早点睡觉幸运的是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谢廖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舒服安娜也就放心了。
这天早上,谢廖沙像往常一样早早地醒来。
他洗漱之后没有立即换衣服还穿着白色的带着蕾丝花边的睡袍,懒懒地靠在飘窗那儿开始轻声读一本诗集。
一般只有在早上的时候谢廖沙才会表现出如此不得体的样子而更多的时候,他则是时刻让自己保持着良好的坐姿。因为他从父亲那里看到了很多好习惯,而谢廖沙从小就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像父亲那样自律的人。
而安娜在推开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心都像是要融化了一般。
“妈妈。”
谢廖沙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他放下书本展开笑颜软软地呼唤着。
安娜走过去,吻了吻孩子圆润的脸颊。
“您怎么也起得这么早呀?”谢廖沙在母亲亲吻他的时候,双手抱着对方的脖子,像是小树袋熊一样亲昵地问道。
安娜为谢廖沙抚顺了一下额前的卷发,刚起来的谢廖沙就像是从冬眠中苏醒的小动物一样,眉眼之间总是带着一种初生的懵懂,看起来柔弱又可爱。
“记得我昨晚和你说过的吗?今天安德烈要过来,我们去火车站接他好吗?”
谢廖沙想起来了,昨天吃晚饭的时候父亲说过这件事。
安德烈表哥这次过来得有些突然,这并不是他放假的时候。
父亲给他的答案是安德烈表哥正在经历另一段时间的变化。他对于这个回答的反应是眨眨眼睛,然后戳了一下碗里的豆子,想着:这有些神秘。
现在,在母亲这里,他可以更详细地询问了。
“爸爸说的另一个阶段是什么呢?妈妈。”谢廖沙依旧搂着自己的母亲,他那蓝色的眼睛就像是窗外的天空一般,明净而悠远,不含一丝杂质。
安娜也坐在飘窗的羊毛垫子上,她先是摸了摸谢廖沙的脚脖子确定一下他有没有受凉,然后才笑了笑为自己这个好奇的孩子解答疑问。
“那是从孩子变成大人时期一些想法的转变。这个阶段里面,他们有时候不喜欢从父母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谢廖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五岁的孩子的世界里,父母有些时候可意味着全世界。
“这真奇怪。”他眨了眨眼睛说。他低垂着睫毛,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所以安德烈哥哥才会在不是放假的时候过来,对吗?因为他想要从爸爸那里得到解答?”
“完全正确。”安娜亲了亲男孩儿的小手,那手背上的肉窝窝真的非常可爱,而谢廖沙则是有些忧虑地看着自己的小手。虽然他知道很多人挺喜欢它们,可是,在他再长大一点的时候,总不好用有着肉窝窝的手去行那种大人的握手礼吧?
“我不总是会这么胖的,对吗?”他望着母亲,脸蛋微红,有些羞涩地问道。
安娜笑起来。
“别担心,宝贝,等你到安德烈的年纪时,它们就不会再像一个小孩子了。”
她说完后又佯装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的小男孩儿,接着肯定道:“而且你一点都不胖,是非常健康的五岁小男孩儿。”
得到保证后,谢廖沙松了口气。在听到母亲逗他的那句话后,他也笑了起来,欢乐的声音像是溪涧边的风一样。过了一会儿,谢廖沙有些腼腆地说道:
“我希望它们可以和爸爸一样。”
他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摊开,再握紧,绵绵软软的。
“爸爸的手非常好看。”
修长,有力,会握枪,写字的时候刚劲有力,而且很温暖。
安娜知道谢廖沙崇拜他的父亲,她也深深地为这种感情骄傲,但每一次从谢廖沙那纯真的蓝眼睛,又或者从他那小巧的嘴巴那儿重听这些宣言后,她依旧觉得有些感动。
“虽然不一定完全一样,不过,我们都相信你会成为比他更好的人。”安娜充满希望地鼓励道。
“嗯。”谢廖沙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脸,酒窝像是被星星亲吻过的印记一样绽放着。
十点左右,谢廖沙和母亲坐着马车一起去火车站接安德烈。
他们估算的时间刚刚好,在母亲吻了吻安德烈面颊后,谢廖沙也走过去。
“你看上去可没怎么长高啊,谢廖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