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河岸明显是在取水,更远一些、那些乌桓骑兵方阵后面,隐隐约约似乎也有不少人在方阵与河岸两边来来回回地用车打水。
“驻扎在这边?跟咱们十里地不到啊……”
公孙瓒挑了挑眉,听着身后动静,见杨凤上来,随即笑了笑,“平日与马匹相处,你可知道有一种东西,会一直搅乱马匹做事?”
杨凤心知公孙瓒又是在提点自己了,表情一敛,随后有些尴尬地迟疑道:“吃?”
“……”公孙瓒回过头,憋着笑容,望了望那些骑兵方阵,以及热火朝天的运水景象,眼眸微眯,“苍蝇。苍蝇会在马屁股上飞来飞去,马要做事,又要用尾巴赶苍蝇,会分心。”
杨凤呼吸一紧,“蓟侯的意思是我等出去……”
“嗯,他们不是敢还嘴么。把十驾炮车给我移到这边来,距离不够,再往营外挪,一直到能打中河水为止。再把东面的拒马给我移开,一千人持盾,一千人持弩寻衅一番。此外,两千骑兵随时待命,什么时候冲锋看我手势。”
公孙瓒一拍护栏,脸色狠厉起来,“方才某家射鹰,他们定然在猜我等有多少黄间,此番我等寻衅一阵。他们若是敢上自然是好,若是有所顾忌,此后士气低落,破敌指日可待。”
他说着,眺望了一眼北面的沮阳城墙,“啧,早知道这么顺畅,不应该将围城的人马都撤了。此番露了底蕴,兴许就被尾敦趁机自其它两个城门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了。说不定,还会让他有了更多的心思……”
杨凤倒像是没听进去,与几个士卒同时脸色古怪地望向公孙瓒,“蓟侯这是打算让他们吃咱们的……我等反倒要投毒了?”
“嘘。别说话,是油,是油知道吗?昨日刚大吃大喝过,别搞得我想吐。尤其是尾敦那鸟厮送过来的酒……本就一直让我恶心。”
公孙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忍俊不禁,“按照惯例,我等以往行军打仗也会大概处理一番,保持营地清洁,亦或用于攻城之用,倒是没想到,德然关乎防疫的典策中有关秽物的处置,竟是让我等有了更多次数的攻心之计。啧啧……德然果然是阴险狡诈之辈,杨校尉,我等还是得引以为戒啊。”
看公孙瓒一脸戏谑的表情,杨凤等人齐齐点头不止,脸色却也有些轻浮起来。
随后不久,营地东面、南面的拒马被拉开,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千人形成的盾墙在营地东面铺开来,还有一千人躲藏进盾墙之后。
与此同时,营地南面外,十辆跑车蓄势待发,还有不少士卒神采飞扬地来来回回拿车运送着一个个罐子。
在尾敦、乌延等人齐齐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十辆跑车突然齐齐发射,十个罐子沿着长长的抛物线摔向河水,啪啪啪……八个罐子砸在水上爆裂开来,河水顿时乌黑一片,又被冲着稀释在河水里。
随后,营地东面的两千士卒大喊起来,“乌桓狗贼,缩头乌龟!尝尝我等的燥矢吧!乌桓狗贼,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