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做这些,动作很不熟练。不是力道太重刮去了大片皮肉,就是力道太轻没削去鱼鳞。削到最后,他似乎厌烦了,下刀的力道重了许多。眼看刀刃收势不及,要削到手指时候,一只稳稳地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迟槿尚未抬头,便有一绺白色头发垂落在眼前。他愣愣盯着那头发的空档,左手的鱼和右手的匕首都被拿了过去。有一个人搬来一个木凳坐在他旁边,眉眼低垂,仔细得剥鱼鳞。动作娴熟,比他自己要厉害上不少。
迟槿忽然不敢去看对方的脸。于是他站起来,走到溪边,任由流动的溪水冲洗他沾了血水和鱼腥味道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夕阳西垂,夜色将至,他才抽回手往回走。
回去时候,鱼篓里的鱼都已经处理好了,肚子被剖开,内脏和鱼鳞被扔至一旁。烧得正旺的火上架了口锅,里面正煮着汤。也不知那汤里放了些什么调料,呈乳白色,香气四溢。
火旁,戚施搬出一张木桌,正在一刀一刀的片鱼。片出来的鱼肉薄厚均匀,放在冰上镇着保鲜。一整条鱼片完时候,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这时,戚施终于放下刀,转头看向迟槿,保证般道:“我再不会发疯的。”而后不等迟槿回答,又冒出一句话来,语气小心翼翼的,期待而迟疑,“我可以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