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那冰冷刺骨的利刃即将刺入身体的阴寒,还十分清晰地残留在记忆之中,是不时带来下意识的抽搐感,连同着太阳穴隐隐作痛。
但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却无法做到当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有份参与此次事件的俄国人所最为重视的沙俄皇太子,永远地留在大英帝国的土地上,除非她已经做好了与俄国全面开展的准备。
——这该死的政治!这见鬼的外交!
而根据迈克洛夫特的分析,他们最多也只能以此事向俄国方面表示强烈的谴责,一来眼下的乔治娜依然活蹦乱跳,二来那些人绝对是专业的刺杀者,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就连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者,也只是两位福尔摩斯结合实际所推理出来的结果。
感谢万能的主吧,至少乔治娜没有像她自己以为的那样,就这么去见了上帝他老人家。
时间倒回到乔治娜刚刚遇刺之后。
在宫廷御医面对女王异于常人的昏迷不醒束手无策之际,那位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的神秘刺客却执意要面见迈克洛夫特,并将一枚古老得近似腐朽的十字架交给了他,叮嘱他一定要马上献给女王陛下。
奇迹发生了。
就在那枚十字架被迈克洛夫特交给歇洛克塞入乔治娜手心的那一瞬间,女王陛下的身体竟然发出令人不可忽视的圣洁辉光。
两位福尔摩斯先生对望一眼,由歇洛克留下了陪伴仍在昏迷的乔治娜,而迈克洛夫特,则负责将那个依然在惊呼着上帝的医生带出房间、尽快处理掉。
不多时,乔治娜悠悠转醒。
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坐在她卧室床边紧紧握着她右手的歇洛克,而他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清醒,眼眶一热,险些要当场掉下泪来。
“感谢上帝,”歇洛克捉住乔治娜的手,放在自己颤抖的嘴唇边,以虔诚且不带任何绮思的姿态,烙下轻浅却滚烫的一吻。“感谢你,乔治娜,谢天谢地,你醒过来了。”
乔治娜看上去还有些懵,她恍惚还在那场可怕的噩梦中没有完全挣脱,以至于没有立刻意识到歇洛克罕见情难自控的情感宣泄,以及他话语连同肢体之中的逾越之处。
“我这是……?”她半坐起来,喃喃着说道,看看歇洛克,这才将目光停留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
“但愿我们能知道。”歇洛克面不改色地松开手,随即说:“你并没有受到任何外伤,却突然昏厥了过去,直到那位来自不列颠兄弟会的刺客先生,将一枚木制的十字架献给了您,之后的一切就太匪夷所思、违反科学了,总之您现在有感觉到哪里不适吗?或者说,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乔治娜冲歇洛克摇了摇头,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位置,感受那里蓬勃有力的跳动,两道秀美的眉微微一皱,却将几乎无法置信的目光锁定在了自己抬起的手心上。
在那上面,一个黑色的十字架图腾散发着淡淡的辉光,映着白皙细嫩的肌肤,有一种妖异且神圣的美感,确实非常感谢不科学。
乔治娜感受着从那个图腾中,传到自己身体里的源源不断的力量,语气微滞:“不,事实上我确实有一些特殊的感觉,那就是觉得自己的这具身体,前所未有的生机勃勃。”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这条命本来就是从上帝手里捡回来的,竟然没有想到还能再捡一次!
乔治娜随即问:“那位刺客先生呢?”
“您知道的,如果他们愿意,总能悄无声息地离去。”歇洛克答道,“但据我所知,他恐怕是您的那位老朋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在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苍老的速度令人无法置信。”
“是这样么……”乔治娜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