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一卷黄绸。
严九钦在思略圣上有什么旨意颁发下来了,叫父亲这么急切派人催自己归来。
人已到了跟前,只见九钦拱手作揖,“父亲,圣上来什么旨意了?”
此时正是夜晚,屋内暗晦,几盏灯烛已早点上,灯芯的火影摇曳在风中。借着黯淡的发黄的灯火,严故畔细看去严九钦。
只见他身长九尺,玉立如颀。那张脸在黯然的光里甚有几分缥缈之感,即便是敛眉收目的,依旧挡不住他眼眉上的艳殊。严故畔想不知是福是祸。严九钦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似猜不出到底会是什么事情。
“九钦,你整日跟于越王,切可不要做出僭祖越规之事来。”严故畔一向是太`子`党,早年曾三申五令不许严九钦和越王李如锋交往,后来越王锋羽丰满起来,在朝结党无数。连九钦却被收之他的党朋麾下。
“孩儿怎敢有这个心思,太子当今的地位无人可撼动,自不是孩儿可以僭权越位的。”严九钦垂着眼答道。
“你有没有那个心思为父会不知道?”严故畔斥责他道,“如今太子出了那种事,不少其他皇子的党羽都挖空心思地来落井下石、泼油添醋一把,你万不可参合进来,不然引火烧身,自取灭亡!”
严丞相从来与他说话都是疾声厉色,他早已习惯,从小习性都敛尽锋毫,黄中内润。只听他声色恭敬,“父亲所言极是,孩儿牢记于心。”
严丞相慎思心细,知子莫如父,怎不知道这么一个严九钦,从来嘴上不说,行为却是胆大心雄。他是真怕他哪天闯了什么灭门祸害,真叫他愧对天地与祖宗。
“从越王府回来了?”严故畔问与他。
严九钦一向不言慌,从善如流:“是的。”
严故畔知道他不在家中,自是去越王府了,“快去洗浴吧。”
严九钦被这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楞了一下,见父亲半天都没有提圣旨的事情,便小心翼翼地回答:“父亲,陛下圣旨里都说了些什么?”
烛影摇曳,严故畔观察着严九钦的模样,只见他眼乌如珠,倏忽想到了那人应该也长这么一双潋滟绝情的眼睛。半天缓缓答来,“我迟些再告与你。”
这么一说,倒叫严九钦愈加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父亲要迟些时日再告知自己。尽管如此,严九钦依旧面色如初,告辞了父亲。
望着严九钦离去的背景,严故畔又展开那一卷明黄色的锦帛,上面落下的御笔,圣旨内容再次收入眼帘。
把稠帛收了起来,放入了锦盒里。严故畔摇了下头,不知是福是祸啊。只见夜色如水,只留一地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