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大哥, 琼娘整日都没有什么心情, 逗弄孩儿也是无精打采。
琅王见她闷闷不乐, 开口问道:“今日京城来信可是说了什么坏消息?”
琼娘便将大哥柳将琚的事说与琅王听。
琅王沉思片刻, 说道:“这个漠北守将也是个软骨头,匈奴来犯却把责任推到无错的戍边将士身上,难为那公主竟是如此没有眼光,偏偏看中了你大哥……”
说到这时, 楚邪眼见娇妻瞪起了圆眼, 连忙自又说道:“当然, 本王从来不认为和亲之举有什么用。别人若是想要蚕食边民厚厚的脂膏, 纵然你把亲老子都送去又用何用?唯有兵强马壮,打他一个服服帖帖,方能不惧周边蛮夷。你若不放心, 过几日我便回京城, 疏通一番,将柳将琚救出来。”
琼娘知琅王并不愿回京城, 这番表态全是为自己着想, 心中不由得十分感动。想了想说道:“琅王在京城不是有至交卢卷吗?可否请他代为斡旋, 却是没必要回去。”
琅王笑了笑,说道:“那老头子恨不得立时逼迫着本王入京,此番可算有了借口,若是不亲自回去, 你那大哥只怕是要被磋磨得掉了层皮。你却是要寝食难安了。还是回京城, 了结这桩心事。”
琼娘还想再拦。不让琅王回京。可是楚邪的主意已定, 哪个人又能劝阻?便在春末之时出发,正好可欣赏沿途的大好风光。一起同行的还有她的哥哥崔传宝和大嫂陈剑秋。
如今琼娘的两个小儿已经三岁,而小侄子锁儿也一岁有余。
若华很有姐姐的样子,在船舱里寻了杯碗来,学着娘亲的样子,将油茶当做菜肴,放在特意给她铸造的小号铁锅里炒,玩起了家家酒的游戏。
只是那油茶不冲泡,真是难以下咽,若华装模作样地用小木铲翻搅了几下后,装进小盘子里就让羲和,还有锁儿吃。
羲和还算给妹妹面子,皱着小眉头往下咽。而锁儿便有些不上道了,一岁的娃娃只忠于自己的内心,咽下一口后,直接吐出来,然后小手一扬掀翻了盘子。
若华一看小表弟如此的不捧场,立刻扬起眉毛,翘着下巴道:“这么挑食,以后什么都不给你吃!”
看那说话的架势,简直是缩小了的琅王妃。锁儿被姐姐凶道,小嘴一瘪要哭,羲和在一旁经验老道地说:“别哭,一哭,若华便不带你玩了。”
结果锁儿小嘴一咧,哭声更大。
琼娘赶紧将锁儿抱在怀里,哄着他吃甜甜的果儿,又对若华道:“不准欺负弟弟!”
若华扬起鼓鼓的包子脸儿,犹自不服气道:“可是娘亲你便是这般教训父王的,难道你也在欺负父王吗?”
这楚邪是挑嘴惯了的,偶尔琼娘摆起姨母架势让他不要偏挑肉食时,被女儿看到,竟然是学得有模有样。
只是这等关起房门来的闺房私乐,却是不好教别人听到。
没成想猝不及防,便被小女儿在人前兜了底儿,楚邪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自抬眼望向远山,自当听不见。”
琼娘也赶紧道:“不可乱说,娘亲何时这般与你父王说话。”
不过听者确实心道:还是小儿实诚,说的都是真言啊!谁能想到,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琅王,在琅王妃面前却是个温顺的猫儿呢!
因为担心大哥柳将琚,虽然沿途风景秀美,可是琼娘一行人也无心欣赏。
到了京城,哥哥崔传宝带着妻儿去岳父陈家探亲。而琅王则带着自己的一家子,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城王府。
王府留守的仆役一早便将屋堂院落收拾干净,等待着主子们归来。
当琼娘进府稍事休息才发现,她还人没到,昔日旧识的拜帖却早早挤满了桌案。
这除了是琅王妃人缘极好之外,盖因为琅王如今的身份摇身一变。
当初琅王初入京城时,乃是外乡的土鳖藩王。后来的隆宠圣眷,也不过是一宠臣罢了。
而如今那江东的风波虽然没有昭告天下,可是琅王乃万岁流落在外的爱子一事,已经是满朝堂皆知。
而却是个婚外生子竟然这这般的能耐,一连扳倒了太子和立储呼声甚高的二太子。
如今万岁就算要立储,也暂无成年能干的儿子可以挑选了。剩余的嫔妃所出,就算要立哪一个,都得跟这个无冕的皇子打好交道,以免重蹈覆辙,步了两位皇子的后尘。
这满满一大推的拜帖,可是愁坏了琼娘。
不过琅王的一句话,却让她有了定心丸:“如今又不是要你去巴结人,为本王买人情。此番办事后,我们自会去江东,觉得好的便见一见,不好的便不用给他们面子!”
于是琼娘自拣选了昔日要好的几位夫人,其余的一律不见。
不过有一人却是不能不见,那便是公孙二姑娘。
当初柳将琚被押解归京。公孙二姑娘亦是跟随。
只是以前那个雌雄难辨的假小子倒不见影踪,此时的公孙二姑娘却是长得越发明艳。虽然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