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溜的太快, 宋景予迟了好几拍才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他神色有些恍惚,五指僵硬着收拢成拳, 指甲不自觉嵌入了掌心。
沈意樘垂眸, 就见江左仰着下巴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凑的很近, 沈意樘能看见他白皙透粉的小脸颊上带着的细细的小绒毛, 显得很是软糯可爱, 他嘴角用力抿着,故作出了一脸严肃的样子,只黑漉漉的睫毛弱弱地颤着,透露出了主人内心的不安,似乎是生怕自己点头让他请客。
沈意樘眼睫微动, 面上看着还是冷冷地绷着, 只声音不自觉地缓了下来:“那就回去吧。”
成功拯救了钱包的江左闻言松了口气, 赶紧小鸡啄米般乖巧地点点脑袋,声音铿锵有力:“既然你这么说了, 那就都听你的!”
站在一旁的宋景予见两人间气氛和谐, 正觉得有些说不上的奇怪,眼见江左打开车门要钻进车里了, 宋景予心里一急, 也顾不得细思,他下意识朝前走了两步:“小左, 等等……”
江左回过头,他左手的手指握住了车门上沿, 脸上神情十分沉重:“家境贫寒, giao辞。”
“不是……”宋景予急着解释, “你先别走……”
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不放弃的江左:你是要气死我这个没有钱的小朋友吗?
生怕宋景予硬要拉着自己请客的江左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一边一屁股钻进了车里,脚才刚缩进去,车门就紧接着“啪”的一声牢牢合上了。
宋景予还想解释什么,可是江左已经急急地合上了车门,对自己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宋景予心慌意乱地想去拉开车门,就在这时沈意樘站直了身子,他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宋景予的去路。
宋景予脸色微微发白,他泛白的下唇有些颤动,眼神却很坚定:“沈二少在打什么主意我不清楚,但是还请您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自从江左坐进车子后,沈意樘就像是扯去了掩饰,他黑魆魆的眼底不带半点温度,上挑的眼角懒懒地勾卷着丝血气的残狞,“指的是宋家的人,还是车里的人?”
以为沈意樘是逼着自己做出牺牲其中一方的选择,宋景予捏紧了手,耳膜鼓鼓作响,他动了动唇,嘴里发出的干涩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传来的,听着很不真切:“沈二少……是什么意思?”
“宋家趁着我昏迷的期间,用了不少卑鄙的手段吞了几家沈家的企业吧?”沈意樘嗤笑了一声,他面上落了点岑寂骇人的寒霜。
宋景予眼神闪了闪,一下子就将爷爷和父母这几日诡异的行径想通了:他们是担心清醒后的沈家二少会报复自己这根宋家的独苗,所以才禁足自己的……
趁人之危这件事的确是自家人做的不厚道,这么一想,宋景予眼底不由有些黯淡,同时心里也做好了准备,无论今天沈二少要用什么残忍的手段报复自己,他也跑不掉了。
“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沈意樘语气一转,忽略宋景予变得有些诧异的眼神,不急不缓道,“不过宋少爷,最好还是管好自己的手……”
“如果又碰了什么你不该碰的,宋家的运道……”沈意樘的神色透着股狠厉与轻蔑,他将咬着的烟吐出来,漫不经心地抬脚碾灭了香烟,“……可就到头了。”
那烟头上微弱闪烁着的火光甚至还未有挣扎,瞬间就被踩灭了,只堪堪留下几缕灰色的烟。
盯着地上那踩灭后泛着一圈黑乎乎的烟头,宋景予眼皮发紧,思索着自己什么时候碰了不该碰的,突然脑中电光一闪,瞬间就明白了沈意樘话里的意思,他脸白了一瞬,猛地抬起头来:“你对江左……”
宋景予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喉头发涩,愣愣地看着坐在车中手捧着饭盒的江左,唇角绷得紧紧的。
宋景予眼睁睁看着沈意樘留下威胁的话语后上了车,留在原地的他久久才嘴角一动,看着远去的车子扯出一抹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