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清盘桓了一日,王兴、申绍芳等人就告别了田有良一家。 十天后,抵达通州码头,李瑞、申诚带人在码头迎接,当日下午进了京城,王兴、申绍芳分别回家。 早在三年前,王兴就在京城买了一个三进的四合院,置办了铺子,跟绍仪成亲时,申家又陪送了一个院子,一处庄子,一个铺子。庄子在京郊,院子则与王兴买的这个院子紧邻,在其东边,铺子则是王兴原来租的申家的那个杂货铺。 这几处产业,一直由李瑞在打理,而且打理得很好。他雇了一些人,按照洪家兄弟提供的生产工艺,生产出了洗化用品,在京城大卖,这三年来很是赚了不少钱。 王兴和申绍仪安置在二进院子。王兴稍作休息,和申绍仪一起,由李瑞和惠娘陪着,到各处看了看。 一进院子是下人们住的地方,西跨院有两间屋子,李瑞和惠娘住在这里,其它屋子,除了门房外,还有五六间,下人不多,足够住的了。 后边的三进院子虽然不大,但房间却是不少,李瑞是花匠出身,在这个院子里还弄了一个小花园,梅兰竹菊,争奇斗艳,各种时令花贲,竞相开放。 二进院子里,在甬道两边,各植了一颗榕树、一颗槐树,郁郁苍苍,给院子添了勃勃生机。 又到了东边院子看了看,跟主院格局一样,也是三进。 回到主院,王兴说道:“李瑞,安排得不错,我很满意。” 李瑞回到:“老爷,庄子上知道主人今天到京,庄头潘寿早早地拉了三大车东西进了城,现在府外等候,是不是见一见?” “哦?那就见见。”王兴答道。 “是,我这就去把他喊进来。”李瑞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王兴对绍仪说道:“咱们庄子上该收的租子照样收,但他们生活不易,还是要减轻他们的负担,反正咱也不指望他们那点租子生活,你说呢?” 绍仪说道:“你看着办就行,还用跟我商量?” “那是你的陪嫁庄子,当然你说了算。” “德性!跟我分那么清啊?” “这是尊重好不好?” “不用你这么尊重!咱俩夫妻一体,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的好不好?” “对对对,连我都是你的,还不都是你的?” “嗯,还是俺大兄弟会说话!” “熊娘们,少胡咧咧!” 绍仪学着邹氏的腔调说了一句,王兴则学着田有良的腔调回了一句,夫妻相对大笑。 屏儿也笑了起来,说道:“小姐,姑爷,那两口子真逗,我就没见过那样的官老爷、官太太。” “你懂什么?那两口子是真性情,不比那些虚头巴脑的人强多了?我倒喜欢邹嫂子那样的人。”绍仪翻了一个白眼叱道。 “嘻嘻,我看小姐要跟那个邹娘子呆时间长了,也得成那样!”屏儿笑道。 “皮子紧了是不是?竟敢笑话我?”绍仪一瞪眼,屏儿一缩脖子,一伸舌头,道:“屏儿错了,屏儿再不敢了。” 三人正在说话,王兴见李瑞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进了院子,连忙咳了一声,绍仪收起笑意,露出端容。 老汉进了门就跪下了,磕了三个头,恭声道:“老奴潘寿给老爷、太太请安。” 让一个上年纪的人给自己磕头,王兴作为现代人,还真不大适应,不过,当下社会就这样,他不适应也得慢慢适应。 “老管家请起,不必多礼。”王兴道。 李瑞上前搀起潘寿,潘寿顺势起身,也不敢抬头。 “老管家,庄子收成怎样?”王兴问道。 “回老爷话,今年风调雨顺,收成比往年倒好。”潘寿答道。 “地里打没打井?” “没有。主要是靠天吃饭。” 一听这话,王兴想,以后会有几年大旱,自己的庄子可不能饿死人啊。 “老管家,不能靠天吃饭,要是赶上大旱年份,庄稼就得减收甚至绝收。所以,等秋后收了庄稼,你就组织人打井,安上水车,要各个地块都能浇上水。打井所需银两,府里出。” 潘寿一听这话,立即重新跪倒,激动地说道:“谢谢老爷、太太恩典!潘庄五百多男女老少一定记住老爷、太太大恩大德。” 王兴说道:“老管家,请起。潘庄既是太太的庄子,绝对不能饿死一人,你代太太管理庄子,这一条务必牢记。哪家有困难,要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的,可以来府里找李管家,府里帮助解决。另外,太太恩典,往后地租按往年的一半收。” 潘寿这下大喜过望,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老爷、太太如此心善,必然公侯万代。” 此时,李瑞插话道:“老爷、太太,潘管家拉来了一车嫩棒子,一车瓜果,一车蔬菜。” 嫩棒子就是嫩玉米,煮了吃香甜可口。 王兴闻言道:“老管家,代我谢谢庄里的父老乡亲,嫩棒子弄一点尝尝鲜就行,切不可如此浪费。时令瓜果和蔬菜倒是可以经常往府里送点,够用就行,不可浪费。” “是,老爷。”潘寿躬身答应一声。 王兴看了一眼绍仪,后者清了清嗓子,说道:“老管家,既然来了,就在府里用了饭再走。另外,府里也没什么稀罕物件,李瑞,拿十两银子、十匹棉布给老管家。银子呢,就分给掰棒子、种菜和瓜果的人家,棉布呢,给村里每人做身棉袄、棉裤,眼看快要入冬了,不要让庄里人挨冻。” “是,太太。”李瑞答应一声。 潘寿一听,再也控制不住老泪纵横,“扑通”跪在地上,抽泣着说:“谢谢太太恩典,您这心田,真是……菩萨心肠。” 申绍仪示意李瑞搀起潘寿,说道:“老管家不用多礼。只是这感恩不感恩的,不是说在嘴上,还要